第99章_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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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自己如今能够躺在这里,看来是多亏了雪凝玉露发作的功效了。

  地牢的待遇,跟眼下的待遇,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她回想不起来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了,越往前想,脑海中越是一片空白。

  徒然的空白,让她仿若是一叶飘零的孤舟,在海面上沉浮,摇摆不定。

  隐约地,她有着不好的预感,在时刻提醒着她需要去回想。

  “师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总觉得独孤天走前的那一眼,眸中像是承载了对她的愧疚。

  难道在自己昏迷的期间,或者之前,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预料的事情了?

  “没……没什么事。”

  逍遥子欲言又止。

  缡络对师父的了解够深,知道师父眼神底下的涵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那事,肯定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但师父顾忌着自己的身体,还是想要先隐瞒下来。

  “真的没有?师父,你还是老实坦白,不然等我知道了,后果就严重了,你谷里的那些珍稀药草,肯定会被我拔光光的。”

  缡络威胁道,声音不大,却是词锋逼人,清冷之外,自有一种凛然高华。

  逍遥子眼皮一跳,忙打消了思索,脱口而道,“为师告诉你就是了,不过你在床上,可千万不能动。”

  逍遥子回想起缡络八岁时自己的那个噩梦,便是自己有一次不遂她意了,而那次的事情又特重要,自己却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园子里自己耗了不少心血种植下的东西被除的一干二净了。

  回来,差点气到吐血,而她却老神在在提醒自己忽略了什么,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将那个小女娃开始放在心头了,不当她是自己的玩偶了。

  “说吧,我能够承受得住。”

  缡络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低了下来道。

  逍遥子眉间,渐渐浮现一抹惊心动魄的苍凉之意,眼中染上淡淡寂寥,“你四哥,成了活死人了。”

  你四哥,成了活死人了。

  这一句话,重重敲在了缡络的心扉上,砸的她开始昏头转向。

  她竭力压下心头翻涌上来的那一股强烈不适,咬牙问道,“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飘渺起来,仿若陷入了软绵绵的虚无当中一般了,全然排斥将这股念头往心口而去。

  师父的表情,十分的凝重,缡络抬眼,便瞧清楚了,也知道这种事情,师父是不可能随便乱说的,这定是已成事实,而那个伤害四哥的人,也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那一眼的愧疚,足以解释一切,不必多言,但是她还想要获悉详情。

  那个人,为何对四哥出手这般的重,难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就这般的无足轻重吗?

  “你被关入水牢的事情,不知怎样传到了你四哥的耳中,事关你,你四哥自然是不顾一切找上独孤天要拼命,加上福安之死,你四哥也将其归咎到独孤天的头上,两个人决战,你四哥输了,就成了这样了。”

  逍遥子的解释,十分的言简意赅,缡络心头的沉痛,难以言喻,眸中的黯然,更是昭然若揭。

  缡络苦笑,徐徐道:“四哥说过对我失望的,不要再理我的,为什么还那么傻?”

  她那苦笑,凄楚迷离,带了一股别样的惊心动魄之美。

  她轻轻笑了起来,胸口一紧,唇角那丝丝缕缕的鲜红,流淌于雪白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了。

  她刚开始笑的时候,逍遥子心头便忽然开始不安起来了。

  看到缡络唇角逸出的鲜红妖娆,他忙上前,点住了她身上几处要穴,语声惊骇,“缡络。”

  她阖上了眼,再次陷入了昏迷。

  逍遥子擦拭了一把额前沁出的细薄汗珠,将不稳的心绪给堵了回去。

  将她给扶着躺好,他不禁皱起眉头,坐到床沿,开始细想起到底该怎么办?

  她的病情,还有轩辕毓祁的病情,她的暂时是稳住了,但是情绪不能受到过激,免得伤及心肺功能。

  而轩辕毓祁的,那个比较棘手,脑部受了伤。

  逍遥子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忽然站了起来,决意暂时将这些烦人的事情抛诸脑后,反正也没有多少的头绪,还是去园子里看看自己的药草散散心,将心头淤积的不耐情绪,都给排解出去。

  推门出去,发现独孤天倚靠在墙边,神智清明,淡淡的询问视线投了过来,想是在央求让他进去。

  逍遥子当机立断阻止了他进去,同情归同情,但这个男人,多少还欠缡络一个解释,缡络眼下虽然昏过去了,但万一被他刺激到醒来,那加重病情,可就得不偿失了。

  比起缡络,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人。

  “别进去打搅她,她刚睡着了。”

  逍遥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很有效,阻止了独孤天下一步推门的动作。

  逍遥子知道这句话起作用了,也不想再理会独孤天了,径自往药园走去。

  这些时日,自己还没有告诉缡络,西秦换天了。

  独孤天如今已经成了真龙天子,独孤旭兵败自刎,西秦的皇位,在一夕之间,风云大变,换了新人了。

  缡络不知道独孤天为了她逼宫,因为逍遥子说了,只有真龙天子的血,才能够对她体内的雪凝玉露起效。

  原本,他还可以再等等的,再等一阵子,能够将独孤旭从皇位上给光明正大拉下马,而非是靠如今这一种不光明的手段。

  为了她能够活下来,他的付出,她根本就看不到。

  她被关进水牢,也是他的错,她的身子撑不住到了极限,也是他的错。

  幸好,一切还有挽回的地步,没有让事情恶化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焦心似焚,却不敢离去,也不敢推门进去。

  轩辕毓祁的事情,不知道她听说了没,他根本就不敢祈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尽管轩辕毓祁如今的那副状况,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何况自己原本就不是一个无辜的人。

  他记得轩辕毓祁坠入悬崖的那一刻,回头凝视他的眼神,那一双烟灰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一线,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是啊,轩辕毓祁那一刻便是打定主意要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了吧?

  自己得不到的,他轩辕毓祁也不想自己得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成为横亘在自己跟缡络之间的一条无法跨过的鸿沟。

  误会已经生成,如今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解释,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在外头侯着了一夜,露水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这些时日,白天跟晚上的温差很大。

  独孤天第二天一早,便发现自己身体不适,似乎发起了高烧,浑身难受,他几乎瘫软地靠着门墙,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推门进去。

  他很固执,固执地想要以折磨自己来减轻体内的焦虑不安。

  逍遥子过来的时候,发现门槛上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形象全无,他抬起头来,逍遥子发现了异样,独孤天整张俊脸红彤彤的,像是被煮熟的虾一般熟透了。他发高烧了。

  逍遥子手一触及,发现是真的,滚烫到他在触及的当下就反射性地弹开了。

  “喂,起来。”

  逍遥子无奈地想要推开他,想要唤醒他起来,老是坐着,也不是个回事啊。

  独孤天似乎还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任逍遥子怎么呼唤,他还是无动于衷,坐着,连眼皮也撑不起来。

  逍遥子用了不少气力,将他从地上起来,谁知道,独孤天身子一颤,逍遥子仿佛不能置信,眼睁睁地看着独孤天踉跄倒地,一点也经不起折腾,脆弱到了不堪一击。

  逍遥子很郁闷,哎,本来鬼谷里已经有两个病患,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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