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上门_公子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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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上门

  总算把人哄好了,江成瀚松了一口气,但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颜静书生气,一时便有些不敢再说话。

  最后还是颜静书先开了口,问道:“你的那个经商的朋友,是哪里的人?”

  江成瀚忙回道:“他本是京城人氏,名叫席牧元,早年离家闯荡,后来他的家人获罪抄家,流放宁城为奴,我曾在其受困时施手帮过他一把。为了报恩,也为了给他的家人寻求庇护,他便主动交予了我他的身契,愿意为我效力。我查过他家人的案子,并非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而是得罪了京中的勋贵被陷害所致。我那时正有些缺钱,见他在生意经上颇为精通,便就此合作了起来。

  这回我护送寇将军进京,他带着不少货物也同我们一起,现下还在京中,你可要见一见?”

  颜静书前世其实就已知道了席牧元这个人,眼下这么问不过是找个由头想要见到此人,便点点头,道:“也好。”

  江成瀚只当颜静书只是想见他的朋友,当即便让小厮方平去西市坊的一家客舍里寻席牧元来。

  席牧元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难得颜静书同他好好说话了,江成瀚便趁此同他讲起自己过去遇到的一些奇闻趣事,最后总算是让颜静书重新绽开了笑颜来。

  说说笑笑间,突然有丫鬟来报,说前院来了人,姓穆,说是颜静书的朋友。

  江成瀚一开始还以为是方平带了席牧元来,待听丫鬟说完,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颜静书,然后果然就见颜静书皱起了眉,满脸厌恶不耐之色。

  知道颜静书应是不想见这个人,江成瀚便道:“你坐着,我去应付他就是。”

  颜静书却摇了摇头,道:“你等一下,我拿件东西同你一起去。”说罢,他便起身,走到墙角的柜橱前打开翻找起来。

  猜出颜静书或许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江成瀚也就没再说什么,等颜静书找到了要拿的东西,便同他一起去了前院。

  穆庭远稍长颜静书两岁,相貌俊美气质矜贵,和江成瀚第一次见时醉酒狰狞的模样相比,此时的他头戴玉冠,一席宝蓝色锦袍,只看着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但江成瀚已知他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虚表的下作之人,自不会有一点好感。

  “我已经和你说得足够清楚了,你还来干什么?”颜静书此时对穆庭远已经厌恶至极,连客套都不愿同他浪费一句。

  穆庭远眉头微皱,似是没想到颜静书对他竟一点一点情面都不留,但他很是隐忍了下来,道:“静书,楼外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酒,你又对我那般绝情,我一时失控才会如此,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

  “你闭嘴!”颜静书却是已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了他,目中满是恼怒,道:“我不过与你同窗过几年,更是早在数月前便已和你断绝了来往,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如今我已嫁人,你若是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庭远似是被颜静书决绝狠厉的话语伤到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却坚持道:“静书,请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嫁过人,但我不介意,真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圣旨的事,母亲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愿意,她便会去求皇舅舅收回赐婚的旨意,到时咱们便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只要你跟我走……”

  穆庭远说着,就朝着颜静书走了过去,还伸出了手来,想要拉颜静书的手,但被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江成瀚给拦了下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一手攥住穆庭远的手腕,江成瀚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曾欺负过自己媳妇,如今还公然上门当自己不存在觊觎自己媳妇的人,若不是看颜静书像是有什么打算的样子,他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穆庭远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被捏碎了一般,脸刷得就白了,他使劲地想挣开,但江成瀚的手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跟着穆庭远来的小厮忙上前要救主,但被江成瀚一脚一个就给踹飞了。

  穆庭远没办法,只得咬牙道:“姓江的,你敢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最好马上给我放开,再给我磕头认错,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话语里难掩狠辣之意。

  江成瀚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穆庭远是谁,镇国公和长公主之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但这又如何,无论是让人生不如死而身上看不出一丝伤,还是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让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威胁到自己和在乎的人安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手软过,更不在乎会不会沾染上鲜血。

  扑通一声,穆庭远再也坚持不住地跪在了地上,身冷汗直冒,被江成瀚攥住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红肿发紫。

  意识到江成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威胁,而不管自己之后如何报复江成瀚,眼下江成瀚却可以马上就废了自己,剧痛恐惧以及被迫下跪种种的刺激下,穆庭远终是扛不住了,对江成瀚道:“……放、放手,我不会、不会再动手了——”

  穆庭远这么快就怂了,江成瀚面上难掩轻蔑,他手轻轻一甩,就将人丢了出去。

  嘭得一声摔在地上,手腕上的剧痛,被人轻视的屈辱,和颜静书的冷眼旁观,彻底的激起了穆庭远心底的戾气,他被下人扶着艰难地站了起来,看向江成瀚和颜静书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颜静书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穆庭远,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不然,当初楼外楼你欺辱我的事,拼了我的名声和性命不要,我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穆庭远的确对颜静书十分中意,但颜静书多次的拒绝,今日更是眼睁睁任由江成瀚如此折磨自己,纵使有情,如今也都变成了怨恨,他狞笑一声,道:“楼外楼?呵,你说我欺辱你,谁能证明,他吗?”

  纵使当时不知,但事后他清醒询问了楼外楼的掌柜,凭着江成瀚不俗的形貌,他便立时猜出当时破门而入打伤他救走颜静书的就是江成瀚。可江成瀚和颜静书是夫妻,他的话纵使是真,又有谁会相信?

  “那你自己亲手写得认罪书呢?”颜静书冷冷地说道,随后便从拿来的布包出取出一块满是血红字迹的白绸布。

  穆庭远闻言一愣,待看清那白绸布上的血字,不由瞬间就变了脸,道:“这不是我写得!”

  颜静书冷笑道:“怎么不是?你自己的字迹都认不出了吗?这可是你自己亲手写得,你为了表示悔过和对我的歉意,还划破自己的手,以血为墨写下了这些。你如何故意支走我的朋友,又灌我喝酒,好趁机行不轨之事,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你也签了字画了押,可不是现在说不认就能不认的。”

  “你——”穆庭远怎么都想不到颜静书竟拿出这么一件东西,他可以肯定绸布上的血字不是自己所写,但他也知道那字迹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就算找人查验,也是查验不出什么来,毕竟颜静书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

  死死盯着颜静书,穆庭远有心想夺回那块白绸布,但刚刚江成瀚那几下让他知道,他带来的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江成瀚的对手,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走——”咬了咬牙,纵使不甘,穆庭远也知现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含恨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究是忍不住,回头撂下了一句“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大门重新关上,颜静书眉头皱着,面上似仍有些不安。

  江成瀚见此,抬手轻轻揽在颜静书的肩上,安抚道:“别太担心,就算他是皇帝的外甥,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想怎样就怎样,没事的。”

  颜静书点点头,总归他现在也拿住了穆庭远的把柄,就算以后他真的做了什么,也不是没有回击之力。

  放下了此事,颜静书和江成瀚便回到了新房里,江成瀚拿着那块写满血字的白绸布好奇地看了起来,又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弄得?上面的是鸡血吗?”

  颜静书便道:“就是当日在楼外楼里,我怕穆庭远日后报复,就用摔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掌心,放了些血出来,又模仿着他的笔记,写下了这个。”

  “你给他放了血?”江成瀚顿时露出了吃惊之色,他还以为是颜静书事后弄了鸡血或猪血写出来的,没想到竟真的是穆庭远的血。

  本以为颜静书只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没想到有如此的急智不说,性情也是超出他想象的干脆果决,简直让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颜静书说得时候,还有些注意着江成瀚的神色,担心江成瀚会不会因此觉得他太过血腥残忍,但见江成瀚此时看着他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惊奇和赞叹,而没有一丝的嫌弃,这才心安了下来。

  随后颜静书又告诉江成瀚,他在暮山书院中经常帮师长修补残破的书籍,因而学会了仿写各种字体。他和穆庭远同窗多年,对穆庭远的字迹十分的熟悉,便仿着写了这封认罪书出来。

  江成瀚听了不由越发感叹称奇,又拿着白绸布看了一会儿,才交还给了颜静书,颜静书便拿去重新放好。这之后,两人都默契得没有再提穆庭远的事。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丫鬟来报,说方平带着席牧元回来了,江成瀚和颜静书便再次起身出去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江成瀚:我媳妇真多才多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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