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离京城_47_折姝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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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离京城_47

  屏息听了片刻,裴屿舟的眼神变得幽锐,他猛地抬手,汹涌的掌风将门推得“啪啪”作响,摇摇欲坠。

  他长驱直入,径直往内室去。

  不出所料,床榻空空如也,地上倒着被迷晕的丹颜。

  周身丝丝疲乏之意烟消云散,只余下让人战栗的沉郁戾气。

  将剑丢给匆匆迎上前的阿七,裴屿舟风一般刮了出去。

  血珠顺着他的手指不停往下滴,飘洒在风中,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坠在了树枝桠……

  而他背上的衣服越发湿漉,渐渐粘在了身上。

  程若梨,你想死是不是?

  眼底的浓墨汹涌而可怕地翻滚着,仿佛要将刚刚念过的人隔空抓住,狠狠搅碎。

  裴屿舟的速度更快了些。

  彼时若梨已走到门口。

  守门的小厮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听到盲杖的声音自然睁开眼睛,看到她身影那刻,他猛地弹坐起来。

  “程,程姑娘?这么晚了您怎会来此?可是走错路了?”小厮瞧着穿戴简单,模样乖巧又温柔的少女,声音轻而和气。

  “我同村的张翠姐姐先前家中有事,向我借了些银钱,说今晚会来归还,我不久前才想起这件事,烦请小哥开个门,替我瞧瞧她在不在外面。”

  或许是已经撒过谎,此刻若梨从容不少,声音格外甜美自然,恍如天籁,让人神迷。

  被美色所惑的小厮怔怔地点了点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对之处,转身便走到门口,用钥匙开了锁,往外张望。

  “程姑娘,张翠她还在!”

  瞧见巷子里停着的陈旧马车,还有站在旁边的年轻妇人,小厮莫名雀跃,他邀功似地笑着,侧过身给若梨让路。

  这些年只有张翠会来看望若梨,他们这些守偏门的小厮都认识,再加上两人都笑眯眯的,他就被绕进去了。

  若他仔细想便会发觉处处不对。

  之前张翠来还需要通报,最近有了裴屿舟恩准,她可以直接进府,更何况如今若梨眼盲,她便更该进去寻她,而非站在外面等。

  若梨眸中晕开欢喜的波澜,她周身的夜色仿佛也淡了开,变得清晰动人,熠熠生辉。

  小厮傻傻地杵着,由着少女攥着杖,一步步走向门口。

  盲杖点到门槛处时,她的杏眸弯了起来,露出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喜悦笑容。

  出了这道门她便自由了。

  虽然眼盲,但她会针线,琴棋书画也都通几分,绣娘也好,授课也罢,总能有办法过活。

  待她及笄后,再寻个敦厚的,爱重她的男子,便也足矣。

  日子清苦些都无所谓,更何况她压根不求富贵。

  少女一只脚已踏过门槛,而张翠也快走到门口。

  就在她要抬另一只脚时,后背突然卷起阵带着血腥味的凉风,若梨鬓边柔软的青丝飞舞起来,而她的腰间也多了一条滚烫的,如铁般坚固强悍的臂膀。

  身子再也动不了半分。

  粗沉而灼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喷洒着,自若梨头顶流连而下,寸寸拂过她白皙柔美的轮廓线条。

  那唇逼近她的脸,却始终隔着极浅的距离,最后危险地定格在她耳边。

  少女唇角的笑意消失殆尽,呼进来的气都变得酸涩沉重,搅得她的心几欲崩溃停摆。

  身子悬空,神色僵滞,隐有绝望的若梨就这样被抱回了这座漆黑而压抑的深宅。

  明明只退后了几步,可在她心里,那道门已经很远很远,与在天边无异。

  “程若梨,你想去哪?”

  低哑得陌生的声音幽幽响起,充斥着血腥的风吹拂在二人身上,若梨禁不住全身哆嗦起来。

  而箍着她腰的胳膊也有着丝许微不可察的颤意,像是忍耐到了极点,时刻会控制不住,勒断她。

  豆大的泪水自少女通红的眼眶中坠落,她压抑至今的种种情绪顷刻崩溃,哭喊出声:“去哪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这里,就算流浪街头我也愿意!”

  这话一落,被忽悠的守门小厮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后背一身冷汗,险些瘫坐在地。

  他差点就犯下弥天大错!

  回过神后,小厮拔腿就跑,根本不敢在这可怕的地方再逗留片刻。

  临走前他还不忘瞪门口踌躇不前,担忧又惧怕的张翠一眼。

  还傻愣着,难不成真以为今晚能带走程姑娘?!

  世子那么骄傲的人,如今把她捧成心尖尖,结果她还要跑,只能是说胆大包天,不知好歹!

  双腿猝然落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梨被裴屿舟捏着肩膀转了过来。

  虽看不见他,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也知道他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极力克制。

  他似乎要将她生生拆碎。

  裴屿舟矜贵的凤眸中布着猩红的血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儿,接着又下移到她起伏着的胸口,面色沉得可怖。

  “程若梨,你心也盲了?”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抠出来的,干涸,又痛苦。

  我把你接来身边,好好养着你,府里有的,没有的都想方设法拿来给你,甚至为你搏命,最后就换来你那样的笑容,还有决绝的背影。

  “是!我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要走!”

  白嫩的脸颊被他捏住,尽管挣扎起来很疼,可若梨依旧不停地扭动,小手使劲捶他钳制自己的胳膊,两只脚轮流抬起,胡乱地踢着他的腿。

  这些踢打对裴屿舟来说如同挠痒,但它们却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心上。

  “你放开我!”

  想到张翠就在后面看着,她却这般被他困锁,若梨只觉得难堪又痛苦,她又朝裴屿舟吼了起来,满是哭腔的尖锐话语刺得他眉心直跳,神色愈发难看。

  “你以为你逃出去就没事了?”凤眸微眯,裴屿舟的语气多了几分冷讽之意。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受伤的手臂在若梨腰间留下一片猩红。

  挣扎的动作没有因此停下,若梨哭着道:“只要你不再纠缠我,你母亲定也不会大海捞针!”

  捏着她下颚的手蓦然发紧,又很快放松,明明没受内伤,但裴屿舟心口却有血气翻滚,他冷笑着道:“程若梨,没有我护着,别说自由,你能多活一刻就算奇迹。”

  后背几乎都湿了,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他们贴得更紧,少女的足尖甚至因为他强悍的力气微微踮起。

  声嘶力竭后,她的情绪泄了几分,无力地道:“你放我走吧,我不用你护,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而且你是世子,前途无量,应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我配——”

  柔凉的唇瓣被堵了起来,若梨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又滑了下去。

  美眸中的泪光好似都凝固了,她恍若泥塑,忘记了动弹。

  吻住她的同时,少年抬起圈着她腰的手,劲风刮过,半开的门在神色惊愕的张翠眼前猛然合上。

  彻底隔绝了内外。

  若梨被剧烈的关门声惊回过神,她又开始拳打脚踢地挣扎,却被裴屿舟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双手,夹住腿无法再动。

  他的手微微用力,若梨试图摇晃的小脸被迫再次仰高,她索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抗拒着他生涩却又强势的亲吻,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伤口的疼痛越发厉害,动一动便如刀割,脸色苍白的裴屿舟仍在用舌尖描摹那两瓣饱满而柔软的,带着丝丝少女甜香的唇瓣,有着让人陌生而颤栗的细致与温柔。

  唇齿厮/磨,灼热的呼吸纠缠融合,最初只为封她口,此刻他却上了瘾。

  即使若梨始终抗拒,没有给他丝毫机会深入,他也甘之如始。

  不知过了多久,快要坚持不住的若梨只觉得有异样的热流从尾椎骨向各处涌窜,起初是手脚,最后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全靠裴屿舟放在她腰间的手支撑着。

  缓慢离开前,少年轻轻咬了若梨湿润又红肿的下唇片刻,心底的怒意方才彻底散开。

  粗粝的指腹拂过若梨脆弱扇动的眼帘,将上面坠着的泪珠都抹干净,他的手便又落在她纤细的后脖颈,不轻不重地捏着,像在为她舒缓仰久了的酸痛,却又更像在威胁。

  “让她走。”

  依旧将娇小纤软的若梨紧紧圈在怀里,裴屿舟修长的大手却揉捏起她的面颊,逗小动物般,漫不经心。

  前提是他的语气正常些。

  空茫的大眼睛里又一次泛起泪光,少女倔强地咬着又肿又麻的唇瓣,不停摇头:“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摇,我就让她永远留在门口。”

  这次,裴屿舟的声音多了丝许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寒。

  不知是不是若梨的错觉,他身上的血腥味好像也更重了几分。

  可她不甘心。

  挣扎着退出裴屿舟的怀抱后,若梨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没再往前去,喉间发出小兽般可怜又执拗的呜咽声。

  冷笑一声,裴屿舟越过她大步往门口去。

  两扇门再次被打开,伴着刺耳的“咯吱”声,晚风中微微颤抖的若梨抽噎着,又开始摇头,不知是要张翠走,还是在哀求。

  半侧过身,少年看着可怜兮兮,摇摇欲坠的小姑娘,浓眉微锁,目光又落在了张翠脸上。

  还不走?

  瞳孔中流转的似有猩红的杀意吓得张翠下意识后退,离开前,她又忍不住看了院子里哭哭啼啼的若梨一眼。

  神色有些复杂。

  若没有看到刚刚世子吻她时明明愠怒至极,却又极力收敛的眼神,她或许也不会就这般离开。

  张翠相信裴屿舟会护着若梨,可又有些忧心两人的前路。

  如今若梨对国公府已经厌恶到极点。

  强行将若梨抱回去前,裴屿舟冷着脸命令住在偏门附近的小厮将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回到奕竹院时,里面自然是灯火通明。

  送若梨回房后,裴屿舟便吩咐丹青和刚刚清醒些的丹颜给她换衣服。

  接着他便回到自己房间,在阿七的帮助下脱去衣衫,处理伤口。

  这无疑是裴屿舟受伤最重的一次,精瘦坚实,肌肉均匀的背脊上已是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阿七错愕不已,一时竟无从下手。

  “快!”

  裴屿舟蹙了蹙眉,哑着声呵斥。

  “是,世子。”

  惊回过神的阿七忙不迭地应下,开始用热水打湿布巾,为他擦拭血迹,涂抹伤药。

  期间少年一直紧抿唇瓣,面色不变,只额头时不时地有豆大的汗珠渗出,在下颚处汇聚,滴落,顺着胸口蜿蜒,在他腹部紧实分明的六块腹肌间穿梭,最后汇聚到性感的人鱼线下……

  前院隐有喧嚣传来时,裴屿舟刚包扎好伤口,换上崭新的黑色寝衣。

  闻声,他抬头望向窗外,唇角微动,桀骜的凤眸中浮上几分冷冽的讽刺之意。

  “都烧干净了?”

  他沉声问处理完血水,匆匆跑进来的阿七。

  “是的世子。程姑娘的衣服,以及院中血迹都已处理干净。”

  “只是……”

  抬头看向桌前的少年,阿七欲言又止,神色多少有几分为难和忐忑。

  轻笑一声,裴屿舟双臂环胸,嗓音慵懒磁性,仿佛早已了然:“她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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