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今非昔比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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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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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的红色越来越多,各家门口高高悬挂着纸糊的灯笼,在城外沿的地牢处,一个男人踏着雪花跑出来。

  从西南角的城门出去,远远的可以看见乱葬岗上吊着的小灯,那盏灯弱得晕光,忽明忽闪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灭了。

  乱葬岗原本是个小小的山坡,日积月累下,被雕刻成了孤魂野鬼的去处。那盏灯便是引家的回路灯,偶有些好心人会在祭祖的时候到那儿烧些纸。

  但大多时候,是个阴风阵阵,旁人不愿多沾染的地方。符天呈也算是第一次来,身后跟了一群吏部的侍卫。

  攀爬上山,符天呈觉得头晕脑胀,风一吹,更是双眼视线都模糊起来。

  他站定在乱葬岗顶端处,头顶是那盏暗黄的灯,像是冷冽山峰处最后温暖的笼罩。

  往下看,枯草横生,前些天还有人往这儿丢了尸体,包括那个枉死的小将。

  斜坡下,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黑。这儿有股独特的气味,换作以前,符天呈根本不可能屈尊来此。

  他双目紧紧盯着黑暗处,身形一动,在所有侍卫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跳下斜坡。

  风迎着符天呈的脸,落脚的时候,他格外小心,两米多的斜坡上,侍卫们的呼喊被风胡乱刮着,落在符天呈耳里的词语全是碎片的。

  他看着眼前的黑,身子半晌没动。

  符天呈忽而想起那天红梅园的场景,他们并肩走了很长的路,雪分别落在双肩和两鬓处,高漉的脸纯粹又艳丽,乃至在后来符天呈多年梦境里,都会想起那一天。

  他内敛的羞意,宛如刚刚绽放的花骨朵绵心,可那时候自己却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利用高漉。

  也许,符天呈想,那道宫门大概早就说明了二人之间的可能。

  那道严峻高高不可望的宫门,一侧是暗,一侧是明。高漉那时候摔在那边,符天呈在对面淡然看着。

  大概上天早就暗示过了,他们之间的那堵宫门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枯草在耳边轻轻响着,符天呈睁开眼,忽然脚步踢到什么,他低下头,看见一个身体,那身体不是活人的感觉。

  借着微弱的光,符天呈看见那张脸是陌生的,不是高漉。可不知怎的,符天呈眼眶猛地热起来,然后视线渐渐模糊。

  他忽然不想找到高漉,不想看见他躺在那里的样子。记忆里的高漉温和内敛,连衣角都是比别人干净百倍的模样。

  在这样杂草丛生,恶臭熏天的角落里躺着如此金贵的人,符天呈根本无法想象。

  他霎时后悔,转身想走,却又隐隐被什么牵扯着。

  山顶是很冷的,符天呈想,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连父母都走在他前头。

  风动铃响,符天呈紧攥的拳头放开。他俯下身,双手胡乱摸索,碰到些不认识的也不在意。

  这些喊不出名字,没有人寻的尸体,从今往后也会多增加一副了。符天呈低着脸,一滴热泪忽而掉下。

  他翻找着,在诺大的尸堆里,符天呈就像一个小小的蚂蚁。无力,沮丧,却又不得不埋头坚持。

  符天呈害怕看见高漉,也害怕看不见高漉。他的心脏一下下抽搐发疼,在愈加杂乱无章的手法里,呼吸急促。

  直到,他看见了人堆里那张熟悉的侧脸。

  灰白,宁静。

  仿佛风停了,连带着符天呈最后的一丝呼吸一并夺走。画面变得缓慢,听觉也像是被磁场干扰,符天呈凝视着那张侧脸很久。

  而尸堆里的高漉像是睡着了,静静地,双目阖着,符天呈还错觉地看到了孩子气一面的高漉。

  “……高漉……”符天呈呆呆地念出他的名字,然后轻颤着手抚向那个脸颊。

  冰冷,僵硬。

  当掌心感知到高漉的皮肤时,符天呈再也忍不住了,他疯狂挖掘堆积在高漉上方的尸体,企图把他整个人抱出来。

  然而,当高漉的头颅咕噜咕噜地转下来,掉在符天呈脚边时,他的动作停滞了。

  只有一颗头颅,灰败地平静地躺在脚步。

  那一刻,符天呈仿若天塌,他一下子跪倒在地,瞳孔骤缩到极致,最后慢慢放开,凝着眼眸里的一滴泪。

  他的高漉,变成了一颗头颅,什么也没有了。

  符天呈颤着两只手停在高漉的脸上,喉咙发出痛苦的咽息,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泪水彻底决堤而出。

  他从地上抱起高漉的头,紧紧抱在怀里,嘴边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几乎要把符天呈撕碎的痛苦疯狂折磨着他,怀里的人再不可能睁开眼,如今腰间伴着的也只有铃铛的单音。

  上方的侍卫们看着符天呈,默默相互对视一眼。

  符天呈脱下自己的斗篷,把高漉的头包好,抱在怀里。他爬出尸堆,一群侍卫立刻后退几步。

  “谁杀的。”符天呈的声线宛如锋利的冰刃,听得在场人心里一阵害怕。

  “梁侍卫让行刑场的人过来砍头的。”几个侍卫不敢再拖延结巴,打探着符天呈的脸色,立马把所有事情清清楚楚地交代出来。

  “让他到韵茶坊找我。”说完,符天呈转身就走。留下的侍卫们脸色僵硬,却又不敢拦。

  符天呈带着高漉的头颅慢慢走回韵茶坊,他的心没了刚才的激动和挣扎。

  既然已经见到了人,那么高漉的死讯便也是真的了。他心里彻底空了一块,那是呗自己亲手挖的。

  在那些好时光里,有太多的机会是符天呈退却与躲避的。他错过了高漉,二人阴阳相隔,再不能见。

  那份嘴边的情意,永远也不能说与高漉听。

  而高漉,也永远地以为自己的情意是被嫌恶的。

  皇宫。

  另一头,裴玉坐在玉堂殿里,眼前是刚刚上好的菜。掌事太监还算年轻,拿着个拂尘,面相偏锋利凶狠,可对着裴玉却是笑眯眯地。

  倒酒的婢女不知怎的,忽然将酒水洒在裴玉的袖子间,濡湿了一小块。

  立刻,掌事太监的脸色变得难看,转头朝小太监瞪了一眼,马上好几个人上来二话不说拉走那位婢女。

  裴玉心里一惊,那婢女喊道:“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然而没有人理会,很快后间传来打巴掌的声音,一下一下,听得裴玉心惊肉跳。

  “罢了公公,不碍事的。”裴玉白着脸说,那掌事太监又重回笑眯眯的样子。

  “这奴才犯了错,玉堂殿的规矩一向是罚,您不用放在心上,若是听烦了,便打发到别处打。”

  裴玉看着他笑里藏刀的样子,心中暗想,以前太子殿的时候,太子对奴才们的好是出了名的,如此体罚奴才,陛下若是知道,肯定不高兴。

  想着,门口陛下来了。

  似乎是听见动静和掌事太监的话,便随口问道:“什么听烦了,外头什么声音?”

  几个人赶忙行礼,裴玉正要起身,被陛下伸手拦住,他随后坐到裴玉身边,目光停在裴玉的袖子上。

  瞧见陛下关心的样子,掌事太监也立刻狗腿上前把刚刚的事说了遍。

  “如此,便叫人砍了那只不长眼的手,做事粗心,要她什么用?”

  听此,裴玉愣住了。他有些震惊地看着陛下,想说什么,那掌事太监却高喝传出旨意,真的要砍了那奴才的手。

  裴玉的脸色更白了,那掌事太监回过头,看着二人,俯身又道:“陛下待贵人如此,今日让奴才们瞧见贵人模样,果真是难得的美人。”

  陛下听见这样的话似乎很高兴,便让掌事太监随便去领赏。

  打发走奴才,玉堂殿只剩裴玉和陛下。

  缓了半天神,裴玉才干干地说:“她只是不小心罢了,陛下不用这么生气。”

  陛下看了他一眼,感觉到裴玉肩头的颤动,于是伸手轻轻抚向他的肩膀,“我说过,你是贵客,她做错事不罚,日后如何管教奴才?”

  我?裴玉抬头,有些疑惑,方才他还记得陛下自称朕,以前在太子殿也少自称如此。

  “……陛下……”裴玉还想说什么,他却摆摆手,端起酒杯。

  “啧。”

  裴玉垂眸,却听见陛下发出不太高兴的声音。他抬眼,看见陛下把自己眼前的酒杯挪开,换成了茶。

  “我忘记与他们说,你不能喝酒了。”

  “无妨,我也不太饿。”裴玉始终避着陛下的视线,对方也察觉到了,于是语气变得有点失落。

  “你是不是觉得刚刚我太过分了。”

  裴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见陛下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那双温柔的眸子好像回到从前太子殿的时候。

  那是裴玉曾经最倾心的眼神,可如今他看着心底却寒了好几分,刚刚他对奴才的态度让裴玉怕了,他真的怕了。

  就像是那句话,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眼前的陛下面容面貌没有什么变化,可裴玉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他竟打心底里开始恐惧陛下。

  也许,十爷的命事,陛下真的做过,也是主谋。

  “怎么了?”陛下看见裴玉的脸色好像更白了,不禁凑前问。

  “……”裴玉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憋出两个字,“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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