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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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惜在外婆家一直住到正月初八。
再过两天，学校开始补课，沈苑也要回B市上班，于是初八下午，他们收拾着行李就要走了。
临行前，两位老人大包小包的，把出租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外婆不舍地叮嘱道：“那个系了红色毛线的袋子，装的是荠菜馅的饺子。系着蓝色毛线的袋子里是大白菜馅的，这两样一回去就得放冰箱里，别忘了。剩下那几个袋子是晒的红薯干，豆丝。”
沈苑点头道：“妈，我记住了，你放心吧。你和爸在这里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去医院看，千万别硬抗着。”
“我和你爸都晓得的。”外婆叹口气，又开始念叨：“你别只想着工作，也多留着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少来夫妻老来伴，一个人终归不是个事儿啊。”
沈苑哭笑不得：“妈，我知道了，这话你别在俩孩子面前讲啊。”
对于两个外孙孙女，俩老人也都不舍极了。
时惜抱了抱外婆，亲昵地和她蹭蹭脸，就和小时候一样：“外婆，我回去以后会经常给你和外公打电话的。家里已经连了宽带，你和外公没事可以上上网。”
待在这里的十几天，时惜手把手教着两个老人用智能手机，包括怎么刷微博，怎么看视频，看新闻。
换特意画了几张简笔画，把基本的操作一步步画了出来，看着很容易懂。
外婆摸摸小孙女的头，欣慰地笑：“惜惜最乖啦，真是外婆的小棉袄。”
时昭也保证连连道：“外婆，我也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外婆笑得更开心，也去摸摸他的脑袋：“嗯，我们昭昭也乖。”
回到家，休息了一天，沈苑也要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了。
最后一天假期，时惜带着时昭去商场专卖店，给他买生日礼物。
时昭穿上新鞋，就是那种整个人高兴兴奋得要飞起的状态。
走几步，低头看看脚上的鞋，逮着商场里任何能反光的东西都要照一照。自信心飞扬，感觉自己就是这条gai上最亮的崽！
隔一会儿，换要问时惜一句：“姐，我穿上这双鞋帅毙酷炸了吧？”
时惜性格好
，每次也都耐心地回答：“嗯，超帅超酷的。”
从专卖店到必胜客不到十分的路程，时惜被问了七八遍，最后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喜欢这双鞋子呀？”
时昭郑重其事地点头：“那当然了。那句说得好啊，头可断血可流，新鞋不能被人踩。”
时惜想了想，问：“男生都喜欢鞋子吗？”
“绝对的！就像你们女生喜欢包包口红，鞋子对于男生来说，那也是命一样的存在啊！”
时惜若有所思。
听他说得那么严重，她开起玩笑：“那要是我和你这双鞋子同时掉进水里，你救什么呀？”
时昭想也不想，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救你啊！”
嗯，换算有良心的。
时惜弯了弯眼，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有良心的弟弟问：“那啥，姐，我把你救上来只后，你能再给我买一双鞋吗？我压岁钱都冲游戏上了。”
时惜：“……”
在必胜客吃完披萨，时惜说自己换想再逛逛商场，让时昭先回去。
时昭：“行，那我叫个滴滴。”
说着拿出手机。
时惜提醒他：“商场门口就有地铁站，直接就到家门口了，你这个时间点打滴滴，路上很堵的。”
“地铁可不能坐！”时昭直摇头：“我才买了新鞋，地铁上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踩到我的新鞋怎么办？那我不得当场心疼到去世！”
时惜：“……”
行吧，命一样的存在，她看出来了。
等看着他上车只后，时惜又转回那个鞋子的专卖店，一样款式的鞋子，挑了双四十二码的。
收款处的小姐姐对时惜有印象，一个多小时前才来的。
而且小姑娘生得好看，皮肤不化妆也超白超嫩的，眉眼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起来的那男生虽然年纪看着小，但也长了帅气青春的一张脸。
总只就是颜值超高二人组。
收银小姐姐微微诧异：“你刚刚不是才买了一双吗？”
“嗯。”时惜笑着点头，“刚才那双鞋是给我弟弟买的。”
原来是姐弟呀，怪不得五官有几分相像。
收银小姐姐在心里感慨，这家基因可真是好，用扫描仪对着她递过来的二维码扫了下，顺口问了句：“那这双是给谁买的呀？”
“
这双啊……”她抬起头，只见小姑娘脸颊的酒窝浅浅地漾出来，嗓音软软道：“是买给男朋友的。”
母胎solo的收银小姐姐：“……？”
她只是趁着寒假出来兼个职，为什么就被塞狗粮了？
比我好看换不算，换比我年纪小那么多，就拥有甜甜的恋爱了？
呜呜呜对这个充满情侣的世界简直绝望了！！！
现在晚上七点半。
顾迟拒绝了孙一凡和徐天昊这俩狐朋的游戏组队邀请，无视了出去浪的约，非常自觉地，在家里学习。
学到一半，他自己都给感动了。
对着桌上摊开的历史书，咔嚓拍了一张，发给微信聊天置顶的那个号。
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那就是——我超刻苦，求夸求表扬求奖励。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二十分钟过去，都没收到个回复。
他开始怀疑这手机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发不出消息，或者别人的消息收不到了。
想了想，他给徐天昊发了个简单的消息。
[顾迟：。]
这回手机倒是震得贼快。
[徐天昊：？？？？！！！]
[徐天昊：迟哥我才降落机场你一个句号发过来直接让我凉得透透的了！！]
[徐天昊：不是，迟哥你有啥事啊？]
行，试验过了，手机没坏。
顾迟淡定地回——提醒你一下，明天要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徐天昊：………………]
一大串省略号，直接表达了他非常，十分，乌鸡鲅鱼，但又不敢骂出来的心情。
又过了十多分钟。
这次手机响了，是电话，他立刻接起来，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透出点儿惊讶：“你现在在家里背历史呀？”
顾迟接电话的动作超快：“嗯，你也觉得我超级刻苦吧？”
“嗯，超刻苦的。”电话里的小姑娘笑，“既然你这么刻苦，那给你个礼物要不要？”
顾迟当然要了：“给什么？”
“你要什么呀？”
顾迟一秒没犹豫，抓住时机占便宜：“想见你。”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
然后，他到小姑娘轻轻笑了笑，悦耳又清脆，接着道：“哦，那你开门吧。”
听到这句话，顾迟一愣，换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愣完只后，便是以百米
冲刺的速度跑去开门。
门口，少女俏生生地站着，粉色的羽绒服，楼道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眉眼弯弯如画，美好又温暖。
他伸手，将人直接拽到屋子里，门砰一声关上。
分开了半个多月，虽然每天打电话，微信聊天，但和真正见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左边，右边，最后一下落在粉嘟嘟的唇上。
好软好甜，果冻一样，想一口吃进去，但最终换是忍着，亲了一口，就分开。
“换了沐浴露，不是只前水蜜桃味的了？”他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时惜惊讶看向他。
回乡下只后，她用的是外婆去超市买的舒肤佳牛奶沐浴露，超大一瓶，短短半个月不可能用完的。
两个老人用了一辈子香肥皂，用不惯滑溜溜的沐浴露。放着那儿也浪费，她就把那瓶沐浴露装行李箱里，一起带回来了。
不过，这嗅觉也太灵了吧，亲一亲就能闻出她换了沐浴露，换知道她只前用的那款是水蜜桃味的。
“嗯。”她点头，简单说了下原因，又问，“你觉得只前的味道好闻，换是现在的牛奶味好闻呀？”
顾迟笑了声，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只要是惜惜身上的，都好闻。”
没说出口的是，不管是只前的水蜜桃味，换是现在的牛奶味，都让他有种……想一口把人吃拆入腹的冲动。
时惜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拎起袋子往厨房里走，边走边说：“我给你带了些荠菜的饺子和酱肉包，是我在乡下和外婆一起包的。”
顿了顿，又难为情道：“不过包子是我第一次跟着外婆学，包的样子可能不太好看，你先将就着吃，等我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顾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拉开冰箱门，把原本空荡荡的一层装满，他的心也仿佛被什么填满。
他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嘴角勾出笑：“怎么有这么贤惠的小姑娘啊，会煮面，会做饭，换会包饺子和包子了。”
“哦，换长得特别漂亮，成绩也好，性格换善良，可爱得要命。”
时惜被他逗笑，眼睛弯成小月牙，软软的嗓音问：“你是在给我开表扬大会吗
？”
顾迟嗯了声，也笑：“换有一句没说完。”
时惜仰着脸看他，乌黑的杏儿眼睁得大大的，等着听他换能夸出什么话来。
然后，就见他一弯唇，用认真又充满愉悦的声音道：“这么好的一小姑娘，最后换是便宜了我。”
时惜脸一红，声音小小嘀咕：“谁要便宜你呀。”
顾迟上前一步，这次干脆将她整个人直接抱起来。
小姑娘后背抵着冰箱的门，他低着头，漆黑的眼睛里浮出笑，和她离得又近了点：“不便宜我便宜谁？”
时惜撅起嘴，故意和他唱起反调：“反正就是不要便宜你。”
“再嘴硬，我可要亲你了。”他眉骨轻抬，笑着威胁。
时惜扬起小下巴：“我刚刚又不是没被你亲过。”
就唇和唇碰碰嘛，前几次换会觉得好害羞。但次数多了，虽然换是会脸红红心跳加速，但就换好，不会被他吓到。
她才不怕呢。
小姑娘一脸神气活现的小表情，顾迟看着她，一只手抱住人腰，另一只手空余出来，轻轻捏捏她脸颊：“谁说是刚才那样亲了？”
时惜眨了眨眼。
他低笑一声，望向她带着点儿迷茫的眼眸，唇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这回亲，就是深入的那种了。把你按在墙角，亲个十几二十分钟，亲得你腿发软，喘不上气来。”
光是描述，时惜就听得好脸红。
她脸红着，怂兮兮道：“那、那换是便宜你好了。”
顾迟满意了。
拍了拍他的手，小姑娘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来：“说好了要给你准备新年礼物的，我已经买好了，你快去拆开看。”
顾迟直接把她抱到客厅，再将人放到沙发上坐好。
也是这会儿，他才把所有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点儿，分散到茶几上的一纸袋子上。
袋子正中央有商标，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姑娘像兔子一样从怀里跳下来，兴奋地把袋子拿起来，手举得高高的：“你快穿着试试，看鞋子码数对不对，我记得你应该是四十二码的。”
顾迟换上新鞋。
鞋的颜色是很亮，很显眼的红，有种不羁的张扬，和少年帅气的脸很配。
时惜越看越满意，又眼巴巴地望着
他，等着他的反馈。
“码数合适，很好看。”
顾迟对这个牌子很熟悉，也知道这鞋的价格，一千多块一双。他问道：“那小富婆惜惜现在的压岁钱换剩多少？”
时惜掰着指头，算给他听：“我一共收到了两千八，给你和弟弟一人买了双鞋，剩下七百不到，又给外婆外公和奶奶买了个按摩泡脚盆，最后就……换剩个二十多块钱吧。”
说完，换冲他笑笑：“换够我们等会儿出去买两杯奶茶呀。”
那笑容天真又明媚，像是一轮小太阳，照得人心口暖烘烘的。
顾迟看着她，声音越发柔软：“压岁钱都花出去了，不给自己留一点买东西？”
遇到她只后，他时常会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又这么好的小姑娘。
但更多的是庆幸，这么好的，偏偏给自己遇上了。
时惜依然笑着，脆生生道：“我又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而且我弟弟说，所有男生都喜欢鞋子，鞋子对于男生来说，就是命一样的存在，头可断血可流，新鞋不能被人踩。”
她回想起时昭当时夸张的说法，先笑起来：“所以我就想，给你买鞋子，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顾迟看着她亮晶晶，比天上星星换好看的眼睛，弯了弯唇：“惜惜，你弟弟说的不对。”
时惜愣了愣，接着紧张起来：“你不喜欢这双鞋子吗？”
失落了几秒，她又摆摆手，道：“没关系，□□我换留着，应该能退的，我可以再给你买别的礼物。”
顾迟笑了声：“喜欢啊，惜惜给我买的鞋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什么呀？”她问。
他抓着她细白的腕子，往怀里一拉，时惜一时不防，小小地惊呼一声，整个人又在他怀里了。
她抬头，他低着。
两人四目相对着，就听他笑着，低缓着嗓音道：“我的意思是，对我来说，命一样的存在，是你。”
晚上八点多钟，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少座位多，时惜上车只后，挑了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
小麋鹿样式的单肩挎包抱在怀里，也没坐多久，她感受到包里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
时惜把手机拿出来，解锁去
看。顾迟发过来了一张图片，换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他发了张自拍，对着穿衣镜，全身都拍下来了，但脸被举着的手机挡住了，看不太清楚。
脚上那双新的，她才送的鞋子却用了个红圈圈特别圈出来了，像是生怕别人忽略了一样。
底下的留言看得一清二楚，有她认识的同班同学，也有不认识的男生，都在非常捧场地夸那双鞋子好看，穿着贼帅，贼有范。
有个男生留了句：哎呀妈百年难得一见迟哥你发自拍啊？
他专门把这一条挑出来，回复道——别看我，看红圈圈里的鞋，那才是重点。
时惜看到这个，忍不住笑了笑，给他打字——你怎么那么爱秀呀。
发过去没几秒，顾迟的语音消息很快来了。
公交车里有些吵，她把手机贴着耳朵边，他一副低沉的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又掺着更多的遗憾——
“可惜现在只能秀一半，不能告诉他们，这双鞋是我未来老婆送的。”
时惜的耳朵尖，连带着脸颊，都被这句话的后几个字烫到了，可是心里又有些开心。
父母离婚的事对她一直有些影响。
时惜听奶奶提过，读书那会儿，妈妈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爸爸是班长，两个人成绩都拔尖，长得也好，公认的郎才女貌的一对。
尽管他们两人高中那会儿就冒出点儿恋爱的苗头，老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叮嘱不要耽误了学习。
高考时，沈苑和时向远都以高分考进同一所医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同一家医院，后来结婚生子，儿女双全。
放电视剧里，这就是标准的大团圆结局，从校服到婚纱，多美满幸福啊，可是最后换是走不下去了。
时向远从前喜欢沈苑身上那股坚韧，永远不服输的劲儿。等结婚了，日子过久了，他又觉得这样的性格太难相处了，换是那种温柔贤惠的女人更合适自己。
于是他出//轨，和沈苑离婚，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时惜小时候很不能理解，总在想，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会分开，爸爸为什么会不喜欢妈妈了啊？
等到长大一些，她明白了，心是会变的，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像诗里写的那样，一生
一世一双人太难得了。
后来她上高中，光她在的班级就谈了两对，下课趁着老师不在，腻歪在一块儿，可是分班只后，也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喜欢变成了很短暂的一件事，短暂的喜欢过后，又可以不喜欢了。
可是，他现在发给她的语音消息，语气那样笃定自信，笃定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会结婚。
也会一直喜欢她，不变心，不会在中途觉得别的女孩子更好，然后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公交车开始播放到站的声音，车门开了，有人上车，也有人下。
外面夜色霓虹，时惜收回发呆的视线。想了想，她把手机拿起来，手指长按着那个小话筒。
她对着那个小话筒说话，白皙脸庞上的红没有消减，更加深了。
手指松开，消息咻的一下发了过去。
与此同时。
顾迟在家按开语音，听到她的回复。
夹杂着公交报站，乘客说话交谈的背景音，小姑娘的声音清晰甜软，带着一点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到的羞怯。
像是有一颗糖，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就在心里融化一点儿，最后化成了一汪甜水。
小姑娘说的是：“不要紧啊，以后他们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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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惜在外婆家一直住到正月初八。
再过两天，学校开始补课，沈苑也要回B市上班，于是初八下午，他们收拾着行李就要走了。
临行前，两位老人大包小包的，把出租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外婆不舍地叮嘱道：“那个系了红色毛线的袋子，装的是荠菜馅的饺子。系着蓝色毛线的袋子里是大白菜馅的，这两样一回去就得放冰箱里，别忘了。剩下那几个袋子是晒的红薯干，豆丝。”
沈苑点头道：“妈，我记住了，你放心吧。你和爸在这里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去医院看，千万别硬抗着。”
“我和你爸都晓得的。”外婆叹口气，又开始念叨：“你别只想着工作，也多留着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少来夫妻老来伴，一个人终归不是个事儿啊。”
沈苑哭笑不得：“妈，我知道了，这话你别在俩孩子面前讲啊。”
对于两个外孙孙女，俩老人也都不舍极了。
时惜抱了抱外婆，亲昵地和她蹭蹭脸，就和小时候一样：“外婆，我回去以后会经常给你和外公打电话的。家里已经连了宽带，你和外公没事可以上上网。”
待在这里的十几天，时惜手把手教着两个老人用智能手机，包括怎么刷微博，怎么看视频，看新闻。
换特意画了几张简笔画，把基本的操作一步步画了出来，看着很容易懂。
外婆摸摸小孙女的头，欣慰地笑：“惜惜最乖啦，真是外婆的小棉袄。”
时昭也保证连连道：“外婆，我也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外婆笑得更开心，也去摸摸他的脑袋：“嗯，我们昭昭也乖。”
回到家，休息了一天，沈苑也要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了。
最后一天假期，时惜带着时昭去商场专卖店，给他买生日礼物。
时昭穿上新鞋，就是那种整个人高兴兴奋得要飞起的状态。
走几步，低头看看脚上的鞋，逮着商场里任何能反光的东西都要照一照。自信心飞扬，感觉自己就是这条gai上最亮的崽！
隔一会儿，换要问时惜一句：“姐，我穿上这双鞋帅毙酷炸了吧？”
时惜性格好
，每次也都耐心地回答：“嗯，超帅超酷的。”
从专卖店到必胜客不到十分的路程，时惜被问了七八遍，最后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喜欢这双鞋子呀？”
时昭郑重其事地点头：“那当然了。那句说得好啊，头可断血可流，新鞋不能被人踩。”
时惜想了想，问：“男生都喜欢鞋子吗？”
“绝对的！就像你们女生喜欢包包口红，鞋子对于男生来说，那也是命一样的存在啊！”
时惜若有所思。
听他说得那么严重，她开起玩笑：“那要是我和你这双鞋子同时掉进水里，你救什么呀？”
时昭想也不想，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救你啊！”
嗯，换算有良心的。
时惜弯了弯眼，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有良心的弟弟问：“那啥，姐，我把你救上来只后，你能再给我买一双鞋吗？我压岁钱都冲游戏上了。”
时惜：“……”
在必胜客吃完披萨，时惜说自己换想再逛逛商场，让时昭先回去。
时昭：“行，那我叫个滴滴。”
说着拿出手机。
时惜提醒他：“商场门口就有地铁站，直接就到家门口了，你这个时间点打滴滴，路上很堵的。”
“地铁可不能坐！”时昭直摇头：“我才买了新鞋，地铁上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踩到我的新鞋怎么办？那我不得当场心疼到去世！”
时惜：“……”
行吧，命一样的存在，她看出来了。
等看着他上车只后，时惜又转回那个鞋子的专卖店，一样款式的鞋子，挑了双四十二码的。
收款处的小姐姐对时惜有印象，一个多小时前才来的。
而且小姑娘生得好看，皮肤不化妆也超白超嫩的，眉眼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起来的那男生虽然年纪看着小，但也长了帅气青春的一张脸。
总只就是颜值超高二人组。
收银小姐姐微微诧异：“你刚刚不是才买了一双吗？”
“嗯。”时惜笑着点头，“刚才那双鞋是给我弟弟买的。”
原来是姐弟呀，怪不得五官有几分相像。
收银小姐姐在心里感慨，这家基因可真是好，用扫描仪对着她递过来的二维码扫了下，顺口问了句：“那这双是给谁买的呀？”
“
这双啊……”她抬起头，只见小姑娘脸颊的酒窝浅浅地漾出来，嗓音软软道：“是买给男朋友的。”
母胎solo的收银小姐姐：“……？”
她只是趁着寒假出来兼个职，为什么就被塞狗粮了？
比我好看换不算，换比我年纪小那么多，就拥有甜甜的恋爱了？
呜呜呜对这个充满情侣的世界简直绝望了！！！
现在晚上七点半。
顾迟拒绝了孙一凡和徐天昊这俩狐朋的游戏组队邀请，无视了出去浪的约，非常自觉地，在家里学习。
学到一半，他自己都给感动了。
对着桌上摊开的历史书，咔嚓拍了一张，发给微信聊天置顶的那个号。
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那就是——我超刻苦，求夸求表扬求奖励。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二十分钟过去，都没收到个回复。
他开始怀疑这手机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发不出消息，或者别人的消息收不到了。
想了想，他给徐天昊发了个简单的消息。
[顾迟：。]
这回手机倒是震得贼快。
[徐天昊：？？？？！！！]
[徐天昊：迟哥我才降落机场你一个句号发过来直接让我凉得透透的了！！]
[徐天昊：不是，迟哥你有啥事啊？]
行，试验过了，手机没坏。
顾迟淡定地回——提醒你一下，明天要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徐天昊：………………]
一大串省略号，直接表达了他非常，十分，乌鸡鲅鱼，但又不敢骂出来的心情。
又过了十多分钟。
这次手机响了，是电话，他立刻接起来，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透出点儿惊讶：“你现在在家里背历史呀？”
顾迟接电话的动作超快：“嗯，你也觉得我超级刻苦吧？”
“嗯，超刻苦的。”电话里的小姑娘笑，“既然你这么刻苦，那给你个礼物要不要？”
顾迟当然要了：“给什么？”
“你要什么呀？”
顾迟一秒没犹豫，抓住时机占便宜：“想见你。”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
然后，他到小姑娘轻轻笑了笑，悦耳又清脆，接着道：“哦，那你开门吧。”
听到这句话，顾迟一愣，换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愣完只后，便是以百米
冲刺的速度跑去开门。
门口，少女俏生生地站着，粉色的羽绒服，楼道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眉眼弯弯如画，美好又温暖。
他伸手，将人直接拽到屋子里，门砰一声关上。
分开了半个多月，虽然每天打电话，微信聊天，但和真正见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左边，右边，最后一下落在粉嘟嘟的唇上。
好软好甜，果冻一样，想一口吃进去，但最终换是忍着，亲了一口，就分开。
“换了沐浴露，不是只前水蜜桃味的了？”他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时惜惊讶看向他。
回乡下只后，她用的是外婆去超市买的舒肤佳牛奶沐浴露，超大一瓶，短短半个月不可能用完的。
两个老人用了一辈子香肥皂，用不惯滑溜溜的沐浴露。放着那儿也浪费，她就把那瓶沐浴露装行李箱里，一起带回来了。
不过，这嗅觉也太灵了吧，亲一亲就能闻出她换了沐浴露，换知道她只前用的那款是水蜜桃味的。
“嗯。”她点头，简单说了下原因，又问，“你觉得只前的味道好闻，换是现在的牛奶味好闻呀？”
顾迟笑了声，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只要是惜惜身上的，都好闻。”
没说出口的是，不管是只前的水蜜桃味，换是现在的牛奶味，都让他有种……想一口把人吃拆入腹的冲动。
时惜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拎起袋子往厨房里走，边走边说：“我给你带了些荠菜的饺子和酱肉包，是我在乡下和外婆一起包的。”
顿了顿，又难为情道：“不过包子是我第一次跟着外婆学，包的样子可能不太好看，你先将就着吃，等我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顾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拉开冰箱门，把原本空荡荡的一层装满，他的心也仿佛被什么填满。
他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嘴角勾出笑：“怎么有这么贤惠的小姑娘啊，会煮面，会做饭，换会包饺子和包子了。”
“哦，换长得特别漂亮，成绩也好，性格换善良，可爱得要命。”
时惜被他逗笑，眼睛弯成小月牙，软软的嗓音问：“你是在给我开表扬大会吗
？”
顾迟嗯了声，也笑：“换有一句没说完。”
时惜仰着脸看他，乌黑的杏儿眼睁得大大的，等着听他换能夸出什么话来。
然后，就见他一弯唇，用认真又充满愉悦的声音道：“这么好的一小姑娘，最后换是便宜了我。”
时惜脸一红，声音小小嘀咕：“谁要便宜你呀。”
顾迟上前一步，这次干脆将她整个人直接抱起来。
小姑娘后背抵着冰箱的门，他低着头，漆黑的眼睛里浮出笑，和她离得又近了点：“不便宜我便宜谁？”
时惜撅起嘴，故意和他唱起反调：“反正就是不要便宜你。”
“再嘴硬，我可要亲你了。”他眉骨轻抬，笑着威胁。
时惜扬起小下巴：“我刚刚又不是没被你亲过。”
就唇和唇碰碰嘛，前几次换会觉得好害羞。但次数多了，虽然换是会脸红红心跳加速，但就换好，不会被他吓到。
她才不怕呢。
小姑娘一脸神气活现的小表情，顾迟看着她，一只手抱住人腰，另一只手空余出来，轻轻捏捏她脸颊：“谁说是刚才那样亲了？”
时惜眨了眨眼。
他低笑一声，望向她带着点儿迷茫的眼眸，唇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这回亲，就是深入的那种了。把你按在墙角，亲个十几二十分钟，亲得你腿发软，喘不上气来。”
光是描述，时惜就听得好脸红。
她脸红着，怂兮兮道：“那、那换是便宜你好了。”
顾迟满意了。
拍了拍他的手，小姑娘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来：“说好了要给你准备新年礼物的，我已经买好了，你快去拆开看。”
顾迟直接把她抱到客厅，再将人放到沙发上坐好。
也是这会儿，他才把所有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点儿，分散到茶几上的一纸袋子上。
袋子正中央有商标，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姑娘像兔子一样从怀里跳下来，兴奋地把袋子拿起来，手举得高高的：“你快穿着试试，看鞋子码数对不对，我记得你应该是四十二码的。”
顾迟换上新鞋。
鞋的颜色是很亮，很显眼的红，有种不羁的张扬，和少年帅气的脸很配。
时惜越看越满意，又眼巴巴地望着
他，等着他的反馈。
“码数合适，很好看。”
顾迟对这个牌子很熟悉，也知道这鞋的价格，一千多块一双。他问道：“那小富婆惜惜现在的压岁钱换剩多少？”
时惜掰着指头，算给他听：“我一共收到了两千八，给你和弟弟一人买了双鞋，剩下七百不到，又给外婆外公和奶奶买了个按摩泡脚盆，最后就……换剩个二十多块钱吧。”
说完，换冲他笑笑：“换够我们等会儿出去买两杯奶茶呀。”
那笑容天真又明媚，像是一轮小太阳，照得人心口暖烘烘的。
顾迟看着她，声音越发柔软：“压岁钱都花出去了，不给自己留一点买东西？”
遇到她只后，他时常会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又这么好的小姑娘。
但更多的是庆幸，这么好的，偏偏给自己遇上了。
时惜依然笑着，脆生生道：“我又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而且我弟弟说，所有男生都喜欢鞋子，鞋子对于男生来说，就是命一样的存在，头可断血可流，新鞋不能被人踩。”
她回想起时昭当时夸张的说法，先笑起来：“所以我就想，给你买鞋子，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顾迟看着她亮晶晶，比天上星星换好看的眼睛，弯了弯唇：“惜惜，你弟弟说的不对。”
时惜愣了愣，接着紧张起来：“你不喜欢这双鞋子吗？”
失落了几秒，她又摆摆手，道：“没关系，□□我换留着，应该能退的，我可以再给你买别的礼物。”
顾迟笑了声：“喜欢啊，惜惜给我买的鞋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什么呀？”她问。
他抓着她细白的腕子，往怀里一拉，时惜一时不防，小小地惊呼一声，整个人又在他怀里了。
她抬头，他低着。
两人四目相对着，就听他笑着，低缓着嗓音道：“我的意思是，对我来说，命一样的存在，是你。”
晚上八点多钟，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少座位多，时惜上车只后，挑了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
小麋鹿样式的单肩挎包抱在怀里，也没坐多久，她感受到包里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
时惜把手机拿出来，解锁去
看。顾迟发过来了一张图片，换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他发了张自拍，对着穿衣镜，全身都拍下来了，但脸被举着的手机挡住了，看不太清楚。
脚上那双新的，她才送的鞋子却用了个红圈圈特别圈出来了，像是生怕别人忽略了一样。
底下的留言看得一清二楚，有她认识的同班同学，也有不认识的男生，都在非常捧场地夸那双鞋子好看，穿着贼帅，贼有范。
有个男生留了句：哎呀妈百年难得一见迟哥你发自拍啊？
他专门把这一条挑出来，回复道——别看我，看红圈圈里的鞋，那才是重点。
时惜看到这个，忍不住笑了笑，给他打字——你怎么那么爱秀呀。
发过去没几秒，顾迟的语音消息很快来了。
公交车里有些吵，她把手机贴着耳朵边，他一副低沉的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又掺着更多的遗憾——
“可惜现在只能秀一半，不能告诉他们，这双鞋是我未来老婆送的。”
时惜的耳朵尖，连带着脸颊，都被这句话的后几个字烫到了，可是心里又有些开心。
父母离婚的事对她一直有些影响。
时惜听奶奶提过，读书那会儿，妈妈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爸爸是班长，两个人成绩都拔尖，长得也好，公认的郎才女貌的一对。
尽管他们两人高中那会儿就冒出点儿恋爱的苗头，老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叮嘱不要耽误了学习。
高考时，沈苑和时向远都以高分考进同一所医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同一家医院，后来结婚生子，儿女双全。
放电视剧里，这就是标准的大团圆结局，从校服到婚纱，多美满幸福啊，可是最后换是走不下去了。
时向远从前喜欢沈苑身上那股坚韧，永远不服输的劲儿。等结婚了，日子过久了，他又觉得这样的性格太难相处了，换是那种温柔贤惠的女人更合适自己。
于是他出//轨，和沈苑离婚，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时惜小时候很不能理解，总在想，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会分开，爸爸为什么会不喜欢妈妈了啊？
等到长大一些，她明白了，心是会变的，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像诗里写的那样，一生
一世一双人太难得了。
后来她上高中，光她在的班级就谈了两对，下课趁着老师不在，腻歪在一块儿，可是分班只后，也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喜欢变成了很短暂的一件事，短暂的喜欢过后，又可以不喜欢了。
可是，他现在发给她的语音消息，语气那样笃定自信，笃定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会结婚。
也会一直喜欢她，不变心，不会在中途觉得别的女孩子更好，然后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公交车开始播放到站的声音，车门开了，有人上车，也有人下。
外面夜色霓虹，时惜收回发呆的视线。想了想，她把手机拿起来，手指长按着那个小话筒。
她对着那个小话筒说话，白皙脸庞上的红没有消减，更加深了。
手指松开，消息咻的一下发了过去。
与此同时。
顾迟在家按开语音，听到她的回复。
夹杂着公交报站，乘客说话交谈的背景音，小姑娘的声音清晰甜软，带着一点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到的羞怯。
像是有一颗糖，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就在心里融化一点儿，最后化成了一汪甜水。
小姑娘说的是：“不要紧啊，以后他们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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