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将才
这些大明军官对于这种在内阁阁臣兼兵部尚书的大佬面前议论兵法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即便是一些总兵级的将领如桂勇也不太习惯这种方式，甚至有世故点的只知奉承王守仁和皇帝陛下，说此乃举世无敌之战法。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发生。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俞大猷此时站了出来：“报告！学生有话要说！”
在场的学员皆诧异地纷纷看了过来。
一些本以为这次讨论会又是一场马屁会的军官们皆提振起了精神，开始觉得这场讨论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大胆！”
但站在王守仁旁边的兵部右侍郎伍文定还是喝了一声。
在伍文定看来，如果是桂勇这种正一品的总兵官对陛下和阁臣的战法提出意见还能接受，一个初级班学员连带兵经验都没有的有什么资格发言。
但王守仁阻止了伍文定要阻止俞大猷发言的行为，只欣悦地笑了笑，颇为大度地一伸手：“你且说吧。”
“谢阁老！”
俞大猷拱手先行一礼，然后问道：“学生认为，此车阵虽可利用火器之利与骑兵对战，但如果俺答部也以组合兵种作战，我们当如何？如果他们也用盾车或厢车在前，我们的火器难以一次性击溃其骑兵。”
“其次，学生还认为，无论鸳鸯阵还是由此演变后的车阵，对步卒要求都很高，不仅仅要识别指令，还要敢在骑兵冲阵时临危不惧，如此步卒，朝廷训练出来，要么给其地位，使其由有荣誉之感，要么提高其饷银，使其敢为钱而死！学生请问，阁老与在场诸公能将这些步卒以士待之吗，还是能以数倍之饷，令其衣食无忧，甚至死后有抚恤之粮？”
俞大猷问了起来。
……
“此人是谁？”
站在楼上躲在暗处观察这次讨论会的朱厚照问着跟着旁边的御马监掌印同时也是协助王守仁兼管大明军事学堂的张忠。
张忠笑了笑道：“此人唤大明军事学堂步兵科初级班学员俞大猷，素来颇有胆魄，敢言兵事。”
朱厚照微微一愣，以一种看似淡然其实内心颇不平静的语气说道：“是员将才，传口谕给伍文定，对此人严一点。”
“遵旨！”
张忠回了一句。
说完，朱厚照就下了楼。
朱厚照不得不承认，俞大猷没有说错。
历史上戚家军之所以败于建奴之手，就是因为建奴已有自己的重甲步兵，而且还有盾车对付戚家军的车阵。
而这种步炮协同的组合兵种的确对士卒的确要求高，戚继光也是专门选的悍勇好斗的浙江兵才组成了戚家军，乃至后期也能与建奴硬碰硬。
而且历史上以戚家军为代表的南兵也的确比北兵的饷银要高很多，甚至还因此加剧南北官兵的矛盾，万历时期，北兵甚至因此屠杀过南兵，使得大明的这支精锐未死于外敌之手反而折损于内斗之中。
……
“全部采纳！”
在总参谋部的军事会议上，因王守仁提起俞大猷的建言，朱厚照对王守仁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朱厚照便又道：“总参谋部着手设立一所研究司，组织一些知兵者研究一下如果真有外虏使用盾车，该如何改进我们自己的战法，火器该如何改进，战车该如何改进，比如可以研究一下弹道的规律，即炮弹发射出去的轨道等等。”
“以后组合兵种里的士卒归入近卫军，近卫军同京营四军皆乃朕的亲军，自然要提高俸银，同时以士视之，其家眷以军属视之，其本人与军属俱免徭役，令各地州县官府对其优待，凡事涉杀害或侮辱亦或盗劫军属者，皆从重处置！”
朱厚照说后，王守仁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陛下亲军必为天下强军，如汉之羽林，唐之黑甲。”
……
“一人从军，全家光荣！”
丰润县的一处皇庄里，该处皇庄的管事太监印光和正陪着负责军民工作的民兵司员外郎丘养浩来到了一户王姓村民家门前，且让一差役对聚集而来的村民指着这家门边土墙上用白石灰写的标语念了起来。
这差役念完后，丘养浩就将两张盖有印的证书递给了这王姓村民的户主和印光和，然后对这王姓户主一年有五旬的老人笑道：
“老人家，这是您们家的军属证，以后您小儿子可以不用服徭役，因为你大儿子加入了天子亲军，所说的这一人从军，全家光荣，这从的军就是天子亲军，天子亲军就是专门为皇帝陛下而战的勇士，不但你小儿子免徭役，你的孙子将来也会免徭役。”
印光和也佐证起来：“这位官爷说的是真的，咱家可以作证，您小儿子虽然现在还在居庸关修边墙，但不是白干，是给皇上当差，是要拿皇粮的，一个月六斗，其中自留两斗，由现督抚直发，而另四斗需自己在管事皇庄处领，这次由咱家亲自来给你发，但下次得你自己去咱家的衙前领，就凭这个劳务契书，这上面是盖了皇印的，做不得假。”
印光和说着就把一张契书递给了这王姓老人，然后又拿出两封信：“这是你大儿子和你小儿子寄回来的家书，自己找个识字的人念念。”
说着，印光和就让人拿了四斗米来，给了这姓王的老人。
这姓王的老人自然高兴不已，直接感恩不迭的磕起头来。
要知道，这个时代，即便是织造局的官匠食粮也不过一个月四斗，在外面修边墙能一个月拿六斗，对于一个普通农户而言，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正因为此，连带着在外面看着这一幕的皇庄农户们对此自然羡慕不已，都开始议论起应征天子亲军的好处来。
当丘养浩接下来宣传募兵政策时，百姓们明显积极了许多。
一时，连邻近一庄子的农户都跑了来跪在丘养浩面前：“草民葛旺财给大老爷们磕头，不知道不是皇庄的农户像草民这种能参加皇上的亲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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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发生。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俞大猷此时站了出来：“报告！学生有话要说！”
在场的学员皆诧异地纷纷看了过来。
一些本以为这次讨论会又是一场马屁会的军官们皆提振起了精神，开始觉得这场讨论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大胆！”
但站在王守仁旁边的兵部右侍郎伍文定还是喝了一声。
在伍文定看来，如果是桂勇这种正一品的总兵官对陛下和阁臣的战法提出意见还能接受，一个初级班学员连带兵经验都没有的有什么资格发言。
但王守仁阻止了伍文定要阻止俞大猷发言的行为，只欣悦地笑了笑，颇为大度地一伸手：“你且说吧。”
“谢阁老！”
俞大猷拱手先行一礼，然后问道：“学生认为，此车阵虽可利用火器之利与骑兵对战，但如果俺答部也以组合兵种作战，我们当如何？如果他们也用盾车或厢车在前，我们的火器难以一次性击溃其骑兵。”
“其次，学生还认为，无论鸳鸯阵还是由此演变后的车阵，对步卒要求都很高，不仅仅要识别指令，还要敢在骑兵冲阵时临危不惧，如此步卒，朝廷训练出来，要么给其地位，使其由有荣誉之感，要么提高其饷银，使其敢为钱而死！学生请问，阁老与在场诸公能将这些步卒以士待之吗，还是能以数倍之饷，令其衣食无忧，甚至死后有抚恤之粮？”
俞大猷问了起来。
……
“此人是谁？”
站在楼上躲在暗处观察这次讨论会的朱厚照问着跟着旁边的御马监掌印同时也是协助王守仁兼管大明军事学堂的张忠。
张忠笑了笑道：“此人唤大明军事学堂步兵科初级班学员俞大猷，素来颇有胆魄，敢言兵事。”
朱厚照微微一愣，以一种看似淡然其实内心颇不平静的语气说道：“是员将才，传口谕给伍文定，对此人严一点。”
“遵旨！”
张忠回了一句。
说完，朱厚照就下了楼。
朱厚照不得不承认，俞大猷没有说错。
历史上戚家军之所以败于建奴之手，就是因为建奴已有自己的重甲步兵，而且还有盾车对付戚家军的车阵。
而这种步炮协同的组合兵种的确对士卒的确要求高，戚继光也是专门选的悍勇好斗的浙江兵才组成了戚家军，乃至后期也能与建奴硬碰硬。
而且历史上以戚家军为代表的南兵也的确比北兵的饷银要高很多，甚至还因此加剧南北官兵的矛盾，万历时期，北兵甚至因此屠杀过南兵，使得大明的这支精锐未死于外敌之手反而折损于内斗之中。
……
“全部采纳！”
在总参谋部的军事会议上，因王守仁提起俞大猷的建言，朱厚照对王守仁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朱厚照便又道：“总参谋部着手设立一所研究司，组织一些知兵者研究一下如果真有外虏使用盾车，该如何改进我们自己的战法，火器该如何改进，战车该如何改进，比如可以研究一下弹道的规律，即炮弹发射出去的轨道等等。”
“以后组合兵种里的士卒归入近卫军，近卫军同京营四军皆乃朕的亲军，自然要提高俸银，同时以士视之，其家眷以军属视之，其本人与军属俱免徭役，令各地州县官府对其优待，凡事涉杀害或侮辱亦或盗劫军属者，皆从重处置！”
朱厚照说后，王守仁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陛下亲军必为天下强军，如汉之羽林，唐之黑甲。”
……
“一人从军，全家光荣！”
丰润县的一处皇庄里，该处皇庄的管事太监印光和正陪着负责军民工作的民兵司员外郎丘养浩来到了一户王姓村民家门前，且让一差役对聚集而来的村民指着这家门边土墙上用白石灰写的标语念了起来。
这差役念完后，丘养浩就将两张盖有印的证书递给了这王姓村民的户主和印光和，然后对这王姓户主一年有五旬的老人笑道：
“老人家，这是您们家的军属证，以后您小儿子可以不用服徭役，因为你大儿子加入了天子亲军，所说的这一人从军，全家光荣，这从的军就是天子亲军，天子亲军就是专门为皇帝陛下而战的勇士，不但你小儿子免徭役，你的孙子将来也会免徭役。”
印光和也佐证起来：“这位官爷说的是真的，咱家可以作证，您小儿子虽然现在还在居庸关修边墙，但不是白干，是给皇上当差，是要拿皇粮的，一个月六斗，其中自留两斗，由现督抚直发，而另四斗需自己在管事皇庄处领，这次由咱家亲自来给你发，但下次得你自己去咱家的衙前领，就凭这个劳务契书，这上面是盖了皇印的，做不得假。”
印光和说着就把一张契书递给了这王姓老人，然后又拿出两封信：“这是你大儿子和你小儿子寄回来的家书，自己找个识字的人念念。”
说着，印光和就让人拿了四斗米来，给了这姓王的老人。
这姓王的老人自然高兴不已，直接感恩不迭的磕起头来。
要知道，这个时代，即便是织造局的官匠食粮也不过一个月四斗，在外面修边墙能一个月拿六斗，对于一个普通农户而言，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正因为此，连带着在外面看着这一幕的皇庄农户们对此自然羡慕不已，都开始议论起应征天子亲军的好处来。
当丘养浩接下来宣传募兵政策时，百姓们明显积极了许多。
一时，连邻近一庄子的农户都跑了来跪在丘养浩面前：“草民葛旺财给大老爷们磕头，不知道不是皇庄的农户像草民这种能参加皇上的亲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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