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怀疑毛纪
“陛下，臣已经让东厂的人审出来了，那四名刺客皆是倭寇，但不是真倭，他们本是刘春家族在江南买回来做死士用的，原来上次密谋对杨廷和等灭口的也是他们。”
陈敬这里第二天向朱厚照也禀报了最新的刑讯结果。
“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刘春？”
朱厚照确认了一下。
“是的”，陈敬点了点头。
“上次他们用的是工部火器，朕记得你在奏本里是这样提的，他刘春一清流官员，未曾在工部任职，怎么弄到火器的？”
朱厚照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刘春幕后还有人？”
陈敬问道。
朱厚照笑了笑：“能从工部提前弄到火器，这人只能是比工部尚书李遂资格更老的人，刘春没这个资格，只有当时的阁臣才可以，当时的王琼没有必要自己杀自己吧。”
“陛下是说毛阁老是幕后主使？”
陈敬问道。
“你有证据吗，万一是刘春自己贿赂了军器局的下级官吏呢，而前些日子不是刚暴毙了一位工部主事吗，人早就准备了给他背锅的人，没准这次刘春早就被他灭口了。”
朱厚照笑着问了一句就说了起来。
“臣已经派人连夜去抓刘春了。”
陈敬说道。
但在这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来到了殿外：“陛下，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刘春于昨夜暴毙，刘家人刚刚递来讣告奏本。”
“真快呀，上一次工部尚书李?也是迅速暴毙，这次又是如此，这些大臣貌似很容易暴毙。”
陈敬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在皇帝身边，也就忙闭住了嘴。
朱厚照则只淡淡地对魏彬回了一句：“朕知道了。”
说着，朱厚照看向陈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他刘春是死还是活，你都带人去看看，朕觉得这人有时候自杀还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身处在这个位置，有多少荣华富贵还没享尽，若他刘春真如此不畏死，群臣闹辞官、群臣伏阙闹事时，这家伙不可能不跟着出来闹一闹，都是喜欢躲在幕后的人，没一个是真的勇士。”
“臣遵旨。”
陈敬立即退了下去。
……
陈敬离开后，朱厚照就直接驾临了内阁。
王琼遇刺这件事着实分了他一些神，当然，朱厚照知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纳银开中改为纳粮开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做盐业生意的权贵，想把王琼生吞活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王琼自己也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自从勾结江彬掌控朝廷大权然后又彻底得罪杨廷和一派的清流官后，他早已算是很多文官眼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他要想活下去只能毫无条件地站在皇帝陛下一边，当好皇帝陛下的走狗。
王守仁则因此很同情地看了王琼一眼，他其实内心也很替王琼感到不平，作为和王琼同在御前为臣的他知道明明王公所做之事皆乃正大光明之事，可为什么王琼现在是人人喊打。
“收复河套，消灭俺答的事，现在基本上的策略是定了下来，一是练兵，二是选将，三是筹集钱粮，四是加强对俺答部和其他蒙古诸部的消息打探，为此，朕决定成立一个总参谋部，挂在五军都督府名下，统筹负责这四件事即收复河套消灭俺答一事，由王守仁兼任总参谋部尚书，你们推举几名参谋军务的侍郎官，不限文武和内外朝，但要知兵熟悉边务。”
虽然王琼的遇刺一案算是朱厚照筹谋收复河套期间的一个小意外，但这不代表他的帝王伟业就此停止。
朱厚照此时便正式要求内阁替自己拟旨成立一个挂在五军都督府下的总参谋部，以让大明有个专门负责军事指挥与军事战略研究的部门。
现在的大明五军都督府早已形同虚设，没有什么实权。
而兵部虽然掌控了军队的管理权与指挥权，却也没有最高军事指挥职能与相应的战略研究部门，只有一个职方司有点参谋部的性质。
但职方司级别太小，明显很难影响整个国家的军事战略决策，基本上大明的军事发展与军事战略只与皇帝或兵部尚书的个人能力有关。
如果碰见像刘大夏那种把郑和下西洋图烧掉的兵部尚书，那大明也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朱厚照干脆就趁着准备收复河套的这个机会设立一个这样的部门，专门负责帝国军队的战略指挥与军队体系的官员管理。
“总参谋部？”
四位内阁大臣对皇帝陛下朱厚照提出的这个新词汇明显感到很陌生，但他们也都不是愚笨之人，很快也明白了陛下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收复河套的所有事务，但也没有那么简单，明显陛下是要借此机会，把兵部的指挥权与对武官的管理权分到这个部门去。
“只是这个部门挂在五军都督府名下，难道说，陛下这是有意让五军都督府重掌实权，有意提高武勋集团在朝中的权力？可为何侍郎官又不分文武和内外臣？”
王琼等内阁大臣如此想道。
“臣遵旨！”
王守仁先回应了一句，皇帝陛下让他担任总参谋部尚书，他自然不能抗旨，但他担忧的是，自己现在既担任着文官体系里的兵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如今又担任着五军都督府下的总参谋部尚书，既文又武的，会不会又要被文官士子们逼着让自己辞职，毕竟自己这样的话，明显是在紊乱文武，打破了大明自土木堡之后的文贵武贱之成规。
王琼则也有这样的担忧，也担忧陛下这是要打破文贵武贱的成规，也就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臣认为，参谋部挂于内阁之下当更为合适，毕竟五军都督府虽然现在形同虚设，但也还是有左右都督，所以总参谋部挂在五军都督府下，是不是就意味着五军都督府各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对总参谋部也有司掌之权？”
“并不合适，朕的目的是让内阁总揽一切军政要事，五军都督府也由内阁管理，另外，朕有意再设一政事堂，非兵务即政务皆归政事堂，政事堂也向内阁负责”。
朱厚照说道。
王琼嘴角微扬起来，他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无非是让内阁成为真正的大明最高权力机构，而他这个大明内阁首辅无疑真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而，王琼首先赞同起来：“陛下圣明，如此军政有分，反而不会事事杂乱无章。”
魏彬和毛纪自然也没有反对，两人都是明哲保身的，何况他们现在也是内阁大臣，自然也愿意自己的权柄增加。
但王守仁则不由得有些担忧道：“陛下，臣认为如此可能会令六部和都察院等更加不满，加内阁之权已让他们十分愤然，如今再加一政事堂，且允许武臣和内臣入内阁做侍郎官，文官只怕会因此责难陛下。”
“朕口含天宪，岂容臣子随意指责。”
朱厚照说了一句。
王守仁只好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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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这里第二天向朱厚照也禀报了最新的刑讯结果。
“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刘春？”
朱厚照确认了一下。
“是的”，陈敬点了点头。
“上次他们用的是工部火器，朕记得你在奏本里是这样提的，他刘春一清流官员，未曾在工部任职，怎么弄到火器的？”
朱厚照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刘春幕后还有人？”
陈敬问道。
朱厚照笑了笑：“能从工部提前弄到火器，这人只能是比工部尚书李遂资格更老的人，刘春没这个资格，只有当时的阁臣才可以，当时的王琼没有必要自己杀自己吧。”
“陛下是说毛阁老是幕后主使？”
陈敬问道。
“你有证据吗，万一是刘春自己贿赂了军器局的下级官吏呢，而前些日子不是刚暴毙了一位工部主事吗，人早就准备了给他背锅的人，没准这次刘春早就被他灭口了。”
朱厚照笑着问了一句就说了起来。
“臣已经派人连夜去抓刘春了。”
陈敬说道。
但在这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来到了殿外：“陛下，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刘春于昨夜暴毙，刘家人刚刚递来讣告奏本。”
“真快呀，上一次工部尚书李?也是迅速暴毙，这次又是如此，这些大臣貌似很容易暴毙。”
陈敬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在皇帝身边，也就忙闭住了嘴。
朱厚照则只淡淡地对魏彬回了一句：“朕知道了。”
说着，朱厚照看向陈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他刘春是死还是活，你都带人去看看，朕觉得这人有时候自杀还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身处在这个位置，有多少荣华富贵还没享尽，若他刘春真如此不畏死，群臣闹辞官、群臣伏阙闹事时，这家伙不可能不跟着出来闹一闹，都是喜欢躲在幕后的人，没一个是真的勇士。”
“臣遵旨。”
陈敬立即退了下去。
……
陈敬离开后，朱厚照就直接驾临了内阁。
王琼遇刺这件事着实分了他一些神，当然，朱厚照知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纳银开中改为纳粮开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做盐业生意的权贵，想把王琼生吞活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王琼自己也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自从勾结江彬掌控朝廷大权然后又彻底得罪杨廷和一派的清流官后，他早已算是很多文官眼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他要想活下去只能毫无条件地站在皇帝陛下一边，当好皇帝陛下的走狗。
王守仁则因此很同情地看了王琼一眼，他其实内心也很替王琼感到不平，作为和王琼同在御前为臣的他知道明明王公所做之事皆乃正大光明之事，可为什么王琼现在是人人喊打。
“收复河套，消灭俺答的事，现在基本上的策略是定了下来，一是练兵，二是选将，三是筹集钱粮，四是加强对俺答部和其他蒙古诸部的消息打探，为此，朕决定成立一个总参谋部，挂在五军都督府名下，统筹负责这四件事即收复河套消灭俺答一事，由王守仁兼任总参谋部尚书，你们推举几名参谋军务的侍郎官，不限文武和内外朝，但要知兵熟悉边务。”
虽然王琼的遇刺一案算是朱厚照筹谋收复河套期间的一个小意外，但这不代表他的帝王伟业就此停止。
朱厚照此时便正式要求内阁替自己拟旨成立一个挂在五军都督府下的总参谋部，以让大明有个专门负责军事指挥与军事战略研究的部门。
现在的大明五军都督府早已形同虚设，没有什么实权。
而兵部虽然掌控了军队的管理权与指挥权，却也没有最高军事指挥职能与相应的战略研究部门，只有一个职方司有点参谋部的性质。
但职方司级别太小，明显很难影响整个国家的军事战略决策，基本上大明的军事发展与军事战略只与皇帝或兵部尚书的个人能力有关。
如果碰见像刘大夏那种把郑和下西洋图烧掉的兵部尚书，那大明也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朱厚照干脆就趁着准备收复河套的这个机会设立一个这样的部门，专门负责帝国军队的战略指挥与军队体系的官员管理。
“总参谋部？”
四位内阁大臣对皇帝陛下朱厚照提出的这个新词汇明显感到很陌生，但他们也都不是愚笨之人，很快也明白了陛下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收复河套的所有事务，但也没有那么简单，明显陛下是要借此机会，把兵部的指挥权与对武官的管理权分到这个部门去。
“只是这个部门挂在五军都督府名下，难道说，陛下这是有意让五军都督府重掌实权，有意提高武勋集团在朝中的权力？可为何侍郎官又不分文武和内外臣？”
王琼等内阁大臣如此想道。
“臣遵旨！”
王守仁先回应了一句，皇帝陛下让他担任总参谋部尚书，他自然不能抗旨，但他担忧的是，自己现在既担任着文官体系里的兵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如今又担任着五军都督府下的总参谋部尚书，既文又武的，会不会又要被文官士子们逼着让自己辞职，毕竟自己这样的话，明显是在紊乱文武，打破了大明自土木堡之后的文贵武贱之成规。
王琼则也有这样的担忧，也担忧陛下这是要打破文贵武贱的成规，也就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臣认为，参谋部挂于内阁之下当更为合适，毕竟五军都督府虽然现在形同虚设，但也还是有左右都督，所以总参谋部挂在五军都督府下，是不是就意味着五军都督府各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对总参谋部也有司掌之权？”
“并不合适，朕的目的是让内阁总揽一切军政要事，五军都督府也由内阁管理，另外，朕有意再设一政事堂，非兵务即政务皆归政事堂，政事堂也向内阁负责”。
朱厚照说道。
王琼嘴角微扬起来，他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无非是让内阁成为真正的大明最高权力机构，而他这个大明内阁首辅无疑真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而，王琼首先赞同起来：“陛下圣明，如此军政有分，反而不会事事杂乱无章。”
魏彬和毛纪自然也没有反对，两人都是明哲保身的，何况他们现在也是内阁大臣，自然也愿意自己的权柄增加。
但王守仁则不由得有些担忧道：“陛下，臣认为如此可能会令六部和都察院等更加不满，加内阁之权已让他们十分愤然，如今再加一政事堂，且允许武臣和内臣入内阁做侍郎官，文官只怕会因此责难陛下。”
“朕口含天宪，岂容臣子随意指责。”
朱厚照说了一句。
王守仁只好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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