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苏青安:赤鸢仙人的炁决?我会的。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笔趣阁 > 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 7.苏青安:赤鸢仙人的炁决?我会的。
字体:      护眼 关灯

7.苏青安:赤鸢仙人的炁决?我会的。

  苏青安对这道近几天来时不时会在耳畔处徘徊的声音,已然逐步习惯。

  可就如苏暮汐所设想的那样,如今的他哪怕见到符华也只会将之视为陌生人,心湖无法引起半分波澜与悸动,便是听着这理应当感到熟悉的声音,日常控诉李师师也只觉得无需理会。

  比起这个奇奇怪怪,不知源自何方的声音,显然是每天给自己投食的人比较重要。

  如果不是两者之间的灵魂链接,因为末那识的层次过高,使得小羽毛无法窥探到另一侧的情绪波动和心念,想必她现在听到少年的心声,依旧会忍不住觉得难过。

  以前的苏青安对自己会有多温柔,如今的他就会有多疏离。

  那类似于被划分至以往被少年刻意用【藏】规避的陌生人行列,无论如何试图接近,都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马里亚纳海沟,难以触及半分之下的真实。

  而苏暮汐虽无法聆听少年的心声,却能隐约能感知到他的空白与死寂,以及对自己所传达话语的态度。

  假设以前苏青安和符华之间的关系进度都取决于后者,那现在的立场不仅倒转,一方的情感也彻底归于零点。

  当一座还残余半分人性的冰山与一具盛着灰烬的空壳相遇,即使外人如何满怀期待,是否也仅能迎来擦肩而过,无疾而终的结局?

  作为汲取着两人灵魂物质而诞生出的灵性,想必这世间没有比苏暮汐更为深刻了解这两位性格的存在。

  但哪怕是这样的她,在理解如今的赤鸢仙人和现在的苏青安的前提下,依旧只能怀抱着悲观的态度。

  m.qItxt.com

  可......苏暮汐依旧很高兴。

  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只要他依旧拥有着恢复原先自我的希望,就已经比那个世界线的结局要好很多很多了。

  那以少年所有的所有,去为人类博出一个未来的未来,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而此刻。

  在意识海里打转转的小羽毛,看着那个坐在对面的少女,只觉得好气。

  李师师拖着香腮,望来的眼神分外温柔,水润的唇瓣微掀,言笑晏晏。

  她眨了眨眼,指了指刚刚端来的烤鹿肉和一只醉鸡,顺便自旁边的小木桶内盛了一碗香稻米,将之递给垂首不语的男孩,说道:

  “吃呀。”

  意识海里的小羽毛停止了蹦跶,它不仅没有灵魂物质可以吃,连外面的食物也吃不了。

  可恶。

  越看越饿,越看越气。

  可怜兮兮的小羽毛顶着又累又饿的负面状态,选择关掉了视野,继续睡大觉。

  苏青安闻言则并不回应,却是乖乖的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此后,桌上陆陆续续摆好生鱼片、羊羹、东坡肉等名菜,以及一系列昂贵精致的糕点,最后是一壶透着清香的花茶。

  李师师看着他一脸冷淡,却又被食物鼓起腮帮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又不由感到喟叹。

  在持续一段时间的相处里,她已经逐步发觉眼前的人其实并不在乎食物能给予自己的味道与享受。

  进食本身仅是残留下的一种身体本能与欲望遗骸,无法给予精神上的愉快也无法给予任何幸福与温暖。

  可除此之外,自己没办法给予这个孩子其余的事物了。

  为此,表现喜爱的方式便仅有变着法子让那人的吃食变得更繁复美味。

  哪怕对方并不在乎,对少女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去努力的事情。

  “苏苏。”

  少年将食物咽下,抬眼望向出声的那人,便复而垂下眸子,望向桌面上的菜肴,伸出筷子夹走一块酱色浸透,肥瘦相间的东坡肉。

  他将之放进饭堆之间,任由袅袅的雾气升腾烘托着这份香气,又见被勾芡收汁至浓稠的酱料沾染在粒粒饱满的香稻米之上,度上一层诱人的颜色。

  李师师心知这孩子已经在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

  “以后若有人问你源自何方,便答自伏龙山云霓镇而出。”

  “若有人问你何门何派,回答琴门即可。”

  “要是还有人问你为何要暂居这风月之地,你就说红尘练心。”

  她伸出葱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脸蛋,问道:

  “记住了吗?”

  小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下颌。

  李师师见他乖巧的模样,又是忍不住用指尖轻捏了捏,她唇瓣掀起的弧度愈发明媚,似有些开心。

  这孩子倒是比最初的时候,好交流了很多,不知再过一阵子会不会露出笑容呢?

  以后要是长大了,就去会一会这乱世风云、去看一看那传闻中无垠的大海、去闯一闯这天下之大,山河壮阔、最后去带回一个恍若仙人的女孩,至此成双入对,不再孤独。

  那样多好?

  她想着,眉梢眼角都染上稚然的期待与温柔。

  若你有朝一日生在笼中,后半生已然注定了结局,是否也会觉得若能见证另一个人的自由与未来的旷阔,是一件能稍稍弥补自身遗憾的幸事?

  少女半拖着脸颊,望向凉亭外的蓝天白云,轻声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你这样做?”

  她似是明白对方不会回答,仅是自顾自的说道:

  “苏苏,这座京城有太多坏人啦。”

  “我可以藏着你,但我的自由有限,终究是藏不了太久的。”

  “与其到那时惊慌失措,思量如何应对,不如提前造起大势,为你撑出一道虚假的背景,为你编造出具备一定可信度的能力。”

  李师师回忆起那场大雪的朦胧夜色,又像是隐约窥见了那个男人被官府拽走前咧着嘴角,眼眸间的光却一点一点熄灭的光景。

  那分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却还是......好难忘。

  她低声道:

  “这样,你才会有未来、才能拥有自由、才不会受人欺凌。”

  “所以我借着镇安坊里姑娘们散发了一些信息,专门盯着那些二道贩子放出编造的故事。”

  “这些人贪得很,自是会帮助我们散播这些消息,为了保证短时间内的长久盈利,又更是会以更精巧的方式行骗。”

  “有你的琴音在,多少会具备一些可信度。”

  “所以有人会信的,而那些江湖中人最是喜爱热闹,待事态发酵加上你的外表,这场京城的水便混了。”

  李师师摸着那人顺滑微凉的发丝,笑意盈盈:

  “赤鸢仙人所传的炁决,掌握者还是位绝世美人,谁不想来瞧上一眼?”

  她拨弄着衣摆出的流苏,轻声道:

  “朝廷的力量确实势大,但掌握了上等炁决的武夫若于偌大的京城内散开来,却也不可小视。”

  “哪怕一支训练有素的万人军队足够击碎所有游兵散将,可大宋怯战已久,下至朝上权贵,上至所谓陛下,骨子里都怯弱的很。”

  “这是长此以往所养成的国风,他们都怕死,都怕零星末微的半分风险与危机。”

  “而武夫的炁决却偏偏对常人有着神鬼莫测的威能,有人触之必死,轻而易举便会沦为邪祟。有人不至于此,可依旧畏惧炁决凝聚的力量。”

  “但他们看似很厉害,却还是要生活在世俗之中,即使是里面的精英也含有能做到百人敌的,镇安坊又是圣上最近才相中之地,所以这场局不会失衡。”

  少女的口吻淡淡,似是已然习惯作出类似的局面。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本就天生叛逆,是向往自由的桀骜性子,偏偏地位卑贱又聪慧异常,且在长久的勾栏教育下养出了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能力。

  若是换做在这般制度与教育下培育出的女子,大约会选择顺从的以歌舞与美色侍人,至此在青春年华尚且还在的时光里多挣些缠头,多物色些能托付给后半生的人选。

  可李师师不同,她习惯于真正意义上周旋于权贵与文人乃至江湖游侠之间,以此使之互相轴衬。

  少女懂得如何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自己的魅力和价值,却又拥有着在这个行当里看起来分外可笑的底线。

  为此,她曾设立过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乃至沦为玩物的诸多周旋之局。

  这个人,某种意义上很不怕死。

  而很讽刺的地方便恰恰在于这个地方。

  李师师之所以受人追捧,名满京城,却就要归功于这份骨子里便抹不去的倔强与风骨。

  可以说,这份借此烘托出的气质与谈吐才是拉开她与其余花魁的真正要素。

  简而言之,新鲜感。

  在一个满是淤泥的地方,真当会有一个这般不怕死却又满腹才气的女人,真当会有一个不是在待价而沽,而是在努力恪守所谓卖艺不卖身规矩的愚蠢花魁。

  那也自然会有人想看看这个玩具能在坚持多久所谓的信念与规矩。

  可以睡的漂亮女人很多,但有能力给予这般乐子的女人却少得可怜。

  而在17岁的当口,李师师尚且能周旋的局面,在那位圣上给予了薄面与暗示般的赠礼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升级。

  那柄托人所赠,以标志性的瘦金体提笔勾勒出几行诗词的油纸伞,至此成为了心头上无法搬离的大山。

  同日,这位末代花魁于大相国寺前拾起了仙人的空壳,在一个星期后为他设立了一道闹得满城风雨,却又留有余地的局,用于护佑自身。

  这是李师师此生最为绝望的阶段,可这个孩子的出现却又好似给予了她别样的寄托,让她能得以有希望借此窥见笼外的光亮。

  少女的眉眼间糅杂了几分忧郁,她深知设局的风险,更明白出了差错会迎来的结局。

  但李姥姥本人便是权贵们的眼线,自己更是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甚至镇安坊本身就已经沦为了权贵敛财的道具,从宾客敢于肆意点上几盘牛肉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卖牛肉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挣钱。

  简单的做个算术题便能知晓其中的暴利,一头牛的价格不过五七千钱,可每斤牛肉的价值却足足百钱,而一牛之肉不下二三百斤,这中间能赚取的差价也就可想而知。

  而这般放在边缘区域与地方城府才比较多见的行当,能自皇宫足下,明目张胆的和律法擦边,其背后的利益关系究竟有多复杂,又是否能扯到当今圣上的身上,便又是另外一件事。

  其实从文人官员能将牛肉吃出各式花样,便能看出其中的态度。

  是否犯法?

  这本就是擦边的行当,在模糊的界定处,如何断定自然就是看背景够不够大罢了。

  再回过来思考,就能明白李师师作为这般地界的花魁,一举一动会有多明显。

  即使用那些缠头在这偌大的京城为之找到其余的居所,依旧会被发觉所有的小动作,彼时的结果仅会更糟糕。

  红颜祸水。

  李师师倏地脑内掠过这几个字眼,却又是觉得一阵意味难言,她自身在其余人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能自己亲身经历这种烦恼,各种意义上给予的感觉都很微妙。

  少女固然知晓这个法子具备着极大的风险,可这是其能力范围内唯一能想出的办法。

  她并非不知带着盘缠带人跑路的法子,可这个代表要去赌外面是太平盛世,要去赌真当无人看守自己,更要克服一个弱女子与一个稚龄孩童的组合独立生存的重重困境。

  与其在不擅长且未知的领域进行博弈,还不如就此赌一赌这棋局。

  至少,还有提子的资格。

  李师师抚摸着那人的脑袋,叹息低语:

  “若你真当会赤鸢仙人所传的炁决,当有多好。”

  这样便是作局失败,也能引人忌惮,多出几分自保的能力与资格。

  这样便是我选择了其余的道路,你也能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与勇气。

  苏青安沉默不语,自方才开始......末那识自身旁少女的心底,所感知到的温暖便让他感到分外陌生。

  而其实从最开始的不久便是如此,可唯独直到了一个星期的现在,知晓即将迎来满城风雨的李师师,才无意间展现出了足够传递至心底的温度。

  这是一介残骸与空壳所曾燃烧殆尽的事物。

  这是源自最不值一提,却又最珍贵无疑的关心与亲情。

  这是残破的末那识,乃至仅余灰烬的【念】都最渴求的外界刺激。

  于是。

  灵魂殿堂之内,天平之上代表着换取力量的那一端多出了一道圆珠。

  ——曾经燃烧殆尽的筹码在当下,迎来了极其微渺的回溯。

  圆珠至此散尽,化为纷纷扬扬的晶莹尘埃融入了【念】与末那识之间,使得干枯死寂的情绪机能复苏了半分。

  少年微怔的瞳仁内似有黯淡的光火一闪而过,却又迈入熄灭,他问道:

  “炁决,是什么?”

  李师师似是讶异于对方会有所回应,但仅是楞了霎时,便回答道:

  “那是有资质的人才能进行修行的一种特殊法门,以寻常武学锻炼劲力与气血的技巧和强度不同,修成炁决者能引动天地之炁于人体之内运转周天,至此归于意志的掌控。”

  她说着说着来了兴致,像是给孩子耐心讲故事的姐姐一般,说道:

  “在神州大地,有一些传承着完整炁决法门的门派,听闻朝廷内部也供奉着存在着类似的机构。”

  “但大部分散落在世界里的炁决传承似乎都并不完整,要是随便乱修,就会堕入邪魔外道,失去自我意志,很可怕哦。”

  少女板着纤细的手指,认真道:

  “那些游侠儿说,江湖里有不少门派都掌握着类似的法门,但品质高低不一而足,难以分辨。”

  “更有甚者说其实天下炁决都源自同一册,大家如今所修的炁决虽以不同的名字来进行称呼,但本质上都仅是残缺度的不同,随着流传和遗失又变得难以正确拼凑,只能将就着修下去了。”

  她笑道:

  “而这天下炁决出自同一册的说法,是取自轩辕时期对赤鸢仙人的记载进行推测,才加以揣摩而出。”

  “所以江湖上老是动不动就有人喜欢吹牛,说是自己祖上得到了赤鸢仙人的真传,修行的是最强的炁决,要争一争这天下第一。”

  “这次我借的就是这个名号,毕竟你的琴音是真材实料,便是经不起试探,以一句明镜止水之心未修成,炁决未有资格修心即可。”

  “反正江湖里对赤鸢仙人所传的炁决都传的神鬼莫测,那修成的条件与寻常炁决不同也是应有之理对吧?”

  “江湖中人若是为难一个小姑娘,可是会被招人耻笑的。”

  苏青安的眼眸微抬,他望着那人满是笑意的眉眼,理解着胸腔间自末那识感应出的虚幻温暖,轻声问道:

  “炁决,能做到什么?”

  李师师侧了侧脑袋,却是答道:

  “我倒是没见过那等武夫出手,但传闻内那赤鸢仙人执掌无穷的天地之炁,能更改天象地貌,斩掉世间最凶狠的妖魔。”

  于是。

  自重启以来,【圣痕】第一次自行撬动,在刹那内编织出无俦的法理。

  万里无云的天际至此涌来滚滚乌云,轰然间有雷霆万钧似怒龙咆哮。

  少年眼眸低垂,任由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劈下,将之捻在指尖,他望向陷入茫然的小姑娘,轻声道:

  “师师姐,赤鸢仙人的炁决,我会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675m.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675m.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