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活下去吧。”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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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活下去吧。”

  在与这位修女照面的最初,符华已入明镜之境的剑心便即将有所察觉,可虚幻的波动摇曳不息间,就这样使得心湖本该涤荡开的异样就此止息于无,令她没能察觉到任何异常。

  所谓【蛊惑】的权能便是如此,这是极为恐怖也难以进行防备的能力。

  只要传教士的言行举止未突破到违和感无法遮掩的下限,且并不直接性损害符华的性命,如今的她就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诡异。

  少女由此默认了眼前的修女就是这所设施的工作人员,没犹豫多久便轻声应答道:

  “那就麻烦你了。”

  修女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自然而然地靠近走至后备箱开始帮忙,并轻声说道:

  “你就是Himeko小姐的朋友,符华小姐吧?我听她说了,会有朋友帮忙来运输一些物资。”

  符华将较为精致的礼品怀抱在自己的胸前,浅笑道:

  “嗯,算是吧。”

  修女的微笑极具蛊惑的魅惑力,这份强烈的亲和力使得那些看似残缺的奇异伤疤与恐怖的双眸都变得像是独有的象征,反而更衬托出那原先容易被忽略的五官分外秀丽,一如折去双翼,坠入人间的天使。

  小姑娘幽幽地将先前没把苏青安一起带来的遗憾念想收敛,就算明白对方大约不会有什么反应,但这种微妙的别扭却还是这个年纪难以摆脱的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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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教士瞥了眼符华沐浴在夕阳下的容颜,那双青色的眼眸宛如通透的湖泊,宁静而隽永,她笑着说道:

  “欢迎您来到契宾诺顿教堂,有客人来的话,里面的孩子都会觉得高兴的。”

  少女礼貌的颔首,极具效率地将剩余的物资搬运至另一个推车上,她背对着修女,将后备箱的车门关上,轻声道:

  “嗯,今天有孩子要过生日吗?”

  温柔的修女流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她道:

  “是啊,大家都喜欢热热闹闹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余的客人吗?大家会好好欢迎的。”

  符华礼貌回答道: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我的朋友们应该都已经在室内了吧。”

  传教士的回应温声细语:

  “如果你指的是时雨小姐和卡萝尔小姐,那确实都已经到了。”

  “这样啊,那我们进去吧。”

  符华闻言心情明快了不少,自从那次见面之后,自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绮罗和佩珀了。

  她眺望着设施在夕阳沐浴下染上光辉的姿态,推着车朝着前方的设施走去。

  而这样的少女没能注意到.....身后人粉色的唇瓣启合间,口腔内壁开合出数十道黢黑的裂口,森白的眼球与粘液般的肉块从中眨动又消弭,配合着修女微笑间流露出的牙齿,这一幕实在分外渗人。

  传教士看似窈窕诱人的躯壳掩藏在宽大的神职服饰之下,内部肆意开合的肌肤、小范围蠕动膨胀的肉块与器官都证明着她此刻的内心情绪波动有别于平常,至于期间究竟存在着多少欢愉与心悦那就是另一个无人知晓的谜题。

  而同时,脑海里的意识如此陈述:

  【待在她身边很危险。】

  传教士默默的推着小车,朝着教堂的大门走去,她望着那人的背影,笑着道:

  “这是一场意外,但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崩坏意识陈述道:

  【他的那份力量没能因为那件事遭遇到任何影响,这意味着你与他照面后逃生的概率很低。】

  修女轻声回应:

  “前提是他要发觉我的存在。”

  崩坏意识明白传教士话语里的意思,就算苏青安的灵魂很特殊也拥有着未知的力量,但只要不刻意对他使用权能,在满是被崩坏能侵蚀成各种模样的神职人员里,谁会刻意怀疑一位与四周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修女呢?

  契宾诺顿湖区曾经遭遇过一场小型的崩坏能涡流回卷,此处附近的人员基本或多或少都有着被崩坏能侵蚀的后遗症和种种痕迹。

  这份意外放在其他国家或许不痛不痒,可在安全无比的澳洲却显得有些敏感且异样,所以教堂才会顺利地改造为收留孤儿的设施,毕竟在普遍安全的澳洲罕有居民还会选择刻意来到这所曾经发生过崩坏能回流的教堂。

  而神职人员全部选择了留守辅助工作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遭遇了崩坏能侵蚀并遗留下一定痕迹的她们,在外界所有可能遭遇的非议和目光以及对待,想来和以往会截然不同。

  传教士怀揣着未知的目标借着【蛊惑】的权能将整座设施的孩子们与工作人员全然植入了本并不存在的记忆与情感,由此之后前来设施的人自然不会怀疑这位和蔼可亲的修女有着什么猫腻。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苏青安亲自前来也无法找出传教士的一丝破绽。

  唯一破绽在于黑渊白花配合【圣痕】治愈崩坏病的能力,假设他来此治愈被崩坏能感染的神职人员,传教士就有着被发现的可能性,乃至借此改变未来的格局。

  但如今的少年忙于进行配合凯文战斗的训练,同时黑渊白花的用处暂且仅针对于逐火之蛾的内部人员。

  这样的决策很简单,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一样适用于眼下的状况,让民众知晓官方具备着完全治愈崩坏病的资源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连逐火之蛾内部的消息也仅能流露出捕风捉影的残片,可想而知目前对黑渊白花的使用究竟有多么谨慎。

  修女踏进了设施,她望着那些举着小手,满面笑容的孩子们,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轻轻说道:

  “请您放心,计划不会被影响,神明大人。”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小跑过来,她伸出幼嫩的手轻轻拽住传教士的衣角,扬着脸蛋问道:

  “弗洛拉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修女耐心地抚摸着周边孩童的脑袋,她笑盈盈地解释着,如沐春风般的神情无比柔和,一旁的符华同样被孩子围绕住,相比对方的熟练,她对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中礼物的小家伙们则有些束手无策。

  少女原本淡淡的神色都由此破功,直至穿着人偶服到来的卡萝尔引起孩子们的注意后,才得到了解脱。

  旋即,她在Himeko满是笑意的目光下板着脸拽着时雨绮罗来到了后院,落荒而逃。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浑身透着亲和力的女人衣衫下的肌肤正在由此激昂地褶皱反叠出恶寒的空洞,黏滑的漆黑油脂在其中游走蔓延,一如某个巨大胃袋里的消化液缓缓坠落,像是地狱里的浮世绘,透着古怪的森然与恐怖。

  人类的食物于传教士来说味同嚼蜡,唯独崩坏能与辐射纠缠而成的力量场域才是真正能让她产生进食欲望的美味。

  可哪怕吞咽进口腔与胃袋里本身并不能带来任何愉悦和快感,传教士却还是一直对文明产出的食物乐此不疲。

  这一切都源自于最基本的欲望——好奇心。

  她似乎.....还没吃过人类。

  ...

  晚会很顺利,Himeko所让符华带来的物资和礼物似乎给予了这所孤儿院以往不曾有所的新鲜活力。

  无论是头发花白的神父、肃穆严谨的修女、还是调皮捣蛋,又者孤僻不合群的孩童都在灯火通明的夜晚间得到了自己的礼物与由氛围渲染出的一丝确幸。

  卡萝尔单手将脑袋上的卡通头套摘下,她望着将怀中睡着了的小女孩,笑着捏了捏那有着些许雀斑的嫩白脸蛋,便将其递给年至中年的修女,礼貌道谢。

  待目送对方将捣蛋鬼送回房间的背影后,她转向对旁边人搭话道:

  “小华还真是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啊。”

  符华默默用湿巾抹掉脸蛋上被人抹上的奶油,无奈地轻声回应:

  “或许吧。”

  她瞥了眼在一旁忍不住笑的时雨绮罗,幽幽道:

  “佩珀倒是很擅长,但是绮罗你完全没资格笑嘛。”

  时雨绮罗将鼻尖的奶油默默擦拭,笑容逐渐消失。

  Himeko望着三人的样子抿了口杯中的果酒,她琥珀色的眸子望着清亮透彻的酒液在杯中摇曳,唇瓣微掀。

  酒精的度数含量并不高,事实上今日自己也并未喝多少酒,似乎在这样的氛围下,适当的让精神麻痹都变成了一种浪费。

  女人很享受沉溺于这样鲜活而充满生命力的光景里,这总会让她不自觉地回忆起以往的琐事。

  玫瑰色的青春在大风的吹拂下逐渐飘远,以往的那些时日随着战争与血火的淬炼愈发难以明晰,像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灰色雾霭,从此难以看清其中的事物。

  唯独这般叫人放松的氛围内,她才能借此驱散一些雾霭,忆起曾经那般鲜明活跃于胸腔间的感触。

  希儿•芙乐艾。

  那个女孩拥有着属于人类的意识,律者的力量。

  若是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是否就能找到另一条,即使不用持续的战争也能挽回和平的道路呢?

  彼时的Himeko是这样想的,她想就算这个过程充满了荆棘与苦痛,有着无穷无尽的艰难险阻,可那个女孩依旧拥有着这样的可能性。

  唯独这一点无可置疑。

  女人看得出希儿•芙乐艾的内心留存着迷惘,也明白生来便被当做道具的她对于持有这份力量的恐惧与悲哀。

  所以慢慢来就好了,人类还没不堪到连等待一个女孩的纠葛得出答案都无法做到。

  可结果.....却是那般无望却又并不让人意外的一幕。

  她身边的人一定都会为之苦痛吧。

  时雨绮罗和卡萝尔简直像是回到了最初来到澳洲基地一样的状态,符华那孩子即使表面不动声色,但暗地里究竟又隐藏着多少波涛汹涌谁也不清楚。

  而对于Himeko来说,惋惜与难过也是必然之事,但也仅此而已。

  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失去与残缺,习惯悲痛与遗憾,习惯无力与绝望。

  哪怕内心擅自怀抱的希望就此落空,敢于诞生出这份希望的Himeko也早有了随时失去这份希望的觉悟。

  成年人总是要比小孩子更坚强啊,不然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就例如眼前的三人,即便一起经历过数次生死之局,在战场互相交付性命,可Himeko依旧还是把她们当做孩子看待。

  而建立在这般念想,却依旧必须看着她们出生入死的Himeko也注定要遭遇到多余的折磨。

  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是将内心磨损将至最低,让意志与目标维系清醒的最佳手段,她没理由也不愿意将之舍弃。

  可能在一点一滴见证着前赴后继的死亡与失去后,这已经是Himeko唯一能保证永久紧攥住的事物了。

  至少,她能保证不会失去。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越是存活于世,越是见证了那些发生在身边数不胜数的死亡,她就越是对此难以得出答案。

  因为答案随时都在随着自我心境的变化而产生偏移。

  而这样的答案,即使得出了让自我满意的结果,也仅能代表着阶段性的完美。

  律者与人类。

  崩坏与文明。

  海渊城实验计划中的武装人偶,Mei博士所打造的超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Himeko的内心存在着纷乱的思考对象,她有想过假设崩坏仅是自然的一种现象,是世界自发的机制,仅仅是生存于这个世界的文明与人类又是否能具备憎恨对方的余地呢?

  可被崩坏夺走亲人产生的这份悲痛没有错,被崩坏毁灭归所产生的这份愤怒没有错,被崩坏压迫生存空间为此奋起反击的人类也没有错,仅是普通的存在于世的崩坏现象也没有错。

  一切都只是自然而然的存在于此。

  而无数生命将之赋予自我的情绪与寓意,交织成了色彩斑斓的线团,从此便再也无法抽离出最初的那根丝线。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Himeko想自己或许永久得不出确切的答案,但其实这本身并不重要。

  符华瞥了眼逐渐人流散尽的大厅,她望着Himeko的侧脸,想到,队长为什么要自己来孤儿院呢?

  如今仅是要帮助的话,不用亲自来也没关系。

  逐火之蛾的队长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假期,这样的她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虽然与以往对其的印象并不矛盾,但也有些奇怪。

  可旋即,少女就回忆起了女人望着那些孩童的模样。

  那双总是填充着冷漠与战意的眼眸是那样温柔,像是褪去了一切身为战士的铁血与肃穆。

  或许.....对于Himeko队长来说,来这里本身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吧。

  就像是自己在小苏师傅身边就会不由自主觉得轻松和愉快一样。

  队长看着这些孩子开心的模样,恐怕也会诞生出近似能放松内心的情绪。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年幼的孩子意味着希望,代表着传承,证明着人类的未来正在由此延续。

  这样的存在于Himeko来说是特殊的,她能借此清晰地感知到生命的存在形式,理解到其中孕育的生命力,更是会为之产生欣喜和愉快。

  符华瞥了眼旁边望着外界星空与湖面,安静发呆的两人,内心复杂。

  她没办法解决苏青安内心的困厄,也无法帮助自己的友人从囚笼中彻底解脱,甚至自身也蜷缩在漆黑的角落,背负着独属于自我的地狱。

  少女恍惚间,低低说道:

  “队长,至今以来是不是见证了很多人的离开呢?”

  “可是您还是好坚强,像是永远可以一直独自战斗下去,为什么可以背负着那样的悲哀继续前进这么漫长的时间呢?我不明白。”

  符华的问话宛如落入湖泊的鹅卵石荡漾起了一片细碎的波澜。

  Himeko望着几人凝望着自身的视线,她抿了口果酒,神情淡淡,轻声说道:

  “每个人都会在不知名的地方死去,生命真的很脆弱,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不久之后,自己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所以没什么好难过,也没什么好悲哀,可即使这么说也没有意义对吧。”

  女人笑了笑:

  “感到负面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会为此觉得无法接受,消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直接崩溃也并不奇怪。”

  “可无论如何,我们都只能选择守住还留下来的东西,继续活下去。”

  符华的眼眸低垂,她轻声问道:

  “无论未来会怎么样吗?”

  Himeko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她望着倒映着月光的湖面,轻声道:

  “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那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有权利去看到的画面啊。”

  “或许无论是彼时的我,现在的我,还是未来的我,都在会努力背负着替那些人见证未来的念想而去活着。”

  “华、绮罗、佩珀。”

  “就算是替着那些看不见未来的人,去见证那样的未来也好,努力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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