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黑渊,白花。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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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黑渊,白花。

  澳洲分部,地下研究所。

  Mei望着悬浮于魂钢对撞机中央的律者核心,轻声问道:

  “苏先生,假设以这枚律者核心塑造出神之键的计划顺利,或许你将彻底拥有她的一切。”

  苏青安感知着自身与那枚核心间微妙的联系,灵魂殿堂间的白花领域随之安然摇曳。

  他的眼眸低垂,唇瓣翕动:

  “她一半的权能在我里,恐怕即使制造出预料中的神之键也只能拥有【泯灭】的权能。”

  Mei轻声道:

  “正因为如此,这把神之键的主人除你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人选。”

  “只有在你的手中,它的力量才能完整如一。”

  苏青安回忆起昔日在圣痕空间的那一幕。

  即使将余生燃尽在那一个须臾,名为地藏御魂的神之键依旧无法被拔出分毫,彼时的少年被不具备神之键适应性的桎梏所限制,从而被彻底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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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八重凛牺牲了自我的意识和魂魄,塑成了全新的刀柄,才令他有了改变结局的能力。

  而如今看似与那次有着很大不同,可本质却依旧是依托于他人对其的自我牺牲,才能抵达看似不错的收尾。

  事到如今,苏青安肩负的重量并未由于自身的磨损而消弭半分,反而添加上了更多的砝码。

  他回应道:

  “我会用的,这把神之键。”

  因为.....这是无法逃避的责任。

  Mei咀嚼着这句话淡淡口吻间无法忽略的重量,她认真道:

  “我会成功的,在那之后你有对它取名的意向吗?”

  永久也无法摆脱的诅咒,盛开于灵魂殿堂的白花。

  【泯灭】,【创生】。

  少年怀揣着复杂的心思低低喃语:

  “黑渊,白花。”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万般情绪与叹息尽皆吞咽,淡淡回应道:

  “就叫...黑渊白花吧,它本来就应当是这个名字。”

  Mei念叨着这个名字,应允道:

  “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苏青安恍然低语:

  “可却是第一把即将诞生的神之键啊。”

  若是自己不参与这个世界的一切,眼下的轨迹还会是这样吗?

  他当然不是在纠结于自身对这个世界的改变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这些在亲自入局后便已然无需在意。

  苏青安仅是首次感知到了自身正在参与这个世界线的某种实感。

  神之键是足够传承至下一个时代的事物,将之称为国之重器都无法诠释其中的意义。

  如今亲手参与它的诞生乃至.....背后故事的苏青安已经不得不去思考一个问题。

  那便是自己是否还能有着将未来改变更多的能力?

  从最初,少年所怀揣的念想至多只有成为融合战士,与符华一起存活至下一个时代,迎接着这个世界的末日。

  在彼时的自己想来,这已经是所能走向的最好结局。

  没有完美圣痕,没有开发出【羽渡尘•临界】,没有将崩坏能微操提升至极限的那个苏青安,所能抵达的未来至多也仅限如此。

  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实。

  可事到如今,开发出【羽渡尘•临界】,拥有了死之律者一半权能、获得了崩坏能免疫、甚至即将手握神之键的他却能拥有着更多的选择。

  终焉,终焉。

  无论究竟能够抵达何等的结局,他都想见一见那份确凿的绝望会有多么庞大而无可匹敌。

  最能引起深邃恐惧的事物往往都是由于里面参杂着未知的要素,膨胀的想象力与无形的边际才是勾起恐惧的根源之物。

  而终焉或许真当无可匹敌,但在亲眼见证之后,终究还是能得到一些抛却朦胧概念之外的实质。

  其实不论傲慢与否,比起这些,苏青安都更应该去担忧另一个问题。

  那便是如果在这个时代成功击溃崩坏,本该存在的下一个时代就将真正烟消云散,成为湮灭在变动世界线中的一道未来史。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根据以往的资料记载,当初的文明距离击败崩坏仅差最后一步。

  即,终焉。

  甚至就算是这个最后的BOSS,彼时的前文明也寻找到了一些应对的方法,可惜最后由于诸多要素没能达成胜利的结局。

  而在苏青安所在的这个世界线里,已经存在着万般变数与细节,通过这些信息差和改变所堆积出一点又一点的优势,到最后是否能积累出足够改变未来的希望已经是一个未知数。

  至少,并非绝无可能。

  可一旦世界度过试炼,就此迎来和平。

  少年所真正视为家乡的归处就等于被他的作为亲手破坏殆尽,那个大家相聚一堂,欢声笑语的画面将在烈火中萃取出零星的灰烬,落于记忆的阁楼,再也无法追溯。

  但若是由于这份私心与妄念便刻意将这个时代的希望彻底吹熄,甚至仅是单纯的毫无作为,却又是他无法自我容忍的自私行径。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日里,苏青安能明白诸多美好的事物依旧存在,他能理解逐火之蛾的战士内心不曾熄灭的火焰,他见证了Mei,包括很多像Mei这样为了那个美好未来而从未歇息,自我牺牲的人们。

  这些一点一滴的努力,这些汇聚成山海的血与骨,这些依旧还存活在世的数万万同胞,都证明着无论期间存在着多少糟粕,但唯独那样的未来却都是大家所共同期望抵达的世界。

  所以...无论如何,苏青安都会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这是他唯一能不违背本心的做法,也是不管怎样都会注定获得悲哀的道路。

  可那份诅咒的存在已然让少年无法选择任何意义上的回避,为此仅能踏足至无路可走的尽头,再另作他想。

  苏青安收敛神思,他轻声问道:

  “神之键的制作进度,有多快?”

  Mei思索了会儿,回应道:

  “神之键的制作工艺和具体理论早在之前就摸索出了行之有效的方式,如果在实践过程中没有发现过多的谬误,那最慢一个月,最快一周就能完成。”

  苏青安颔首道:

  “凯文的实验如果加上黑渊白花的能力,会有很大的保证。”

  “如果神之键的进展顺利,我建议等待在这之后再继续展开实验。”

  Mei问道:

  “这也是我所考虑过的问题,但现阶段的全世界的崩坏能潮汐都有着不同层次的律动,以普罗米修斯的计算判断在最坏的状况下,只需要一个月第七律者就将随机出现在世界的任意角落。”

  “等待神之键的落实再进行实验,那无论如何顺利在一个月的束缚下都将显得捉襟见肘。”

  苏青安蹙眉道:

  “最短也有一个月吗?根据之前的迹象,这一次的间隔反而显得有些漫长。”

  Mei思虑着崩坏能潮汐的具体数值,感到有些头痛,假设这次真的不是虚晃一枪,那律者愈来愈强的定律恐怕会在这一次发挥至淋漓尽致,她陈述道:

  “所以更需要考虑除你之外的有生战力。”

  苏青安并未反驳她的回应,实际上两人之间都明白,目前的武道人仙早就失去了正常战斗的资格和能力。

  这份枷锁确实有效的给予了将剑心维系的束缚,可却依旧无法改变那些在杀死希儿后所遗留的惨痛后遗症。

  握住剑刃的战栗与颤抖尚且可以用止水之境强行约束控制,但遭遇敌人之际的精神状况却无法通过强制的努力而抹除。

  这种级别的精神疾病,即使是在当前紧缺人手的逐火之蛾之中也符合强制退休的制度,可见他如今的状况有多么不妙。

  但本身也是如此的Mei自觉没有说服对方的资格,她仅能暂且对此视而不见,将筹码丢至凯文•卡斯兰娜的身上,以求在减弱苏青安承担压力的同时也得到更多的容错率。

  苏青安沉默了会儿,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实战状况究竟处于什么程度。

  这并非是谦虚或者妄言,而是毋庸置疑的现实。

  身体机能已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凭借着所谓惩罚而强行约束着剑心不崩溃的少年,在本质上早就坏掉大半,就实质上而言这般维系剑心的手段过于畸形,很难说是正常的人类。

  而结论很简单,苏青安没办法挥剑了。

  或者说的更干脆一些,他迫于精神的问题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即使强行逼迫自己,下场恐怕也只能是积累至今的情绪就此决堤,将反向约束剑心的畸形状态都彻底摧毁,落得更坏的结果。

  有着自知之明的苏青安是当下最应该支持融合战士实验提前展开的人。

  或者说在自己没办法继续为如今的文明保驾护航,守住更多的区域不沦为人间炼狱的事态下,他不得不承认,目前的现状完全不具备让一切都准备就绪至尽善尽美的状态下才开始实验。

  苏青安沉默了会儿,肯定道:

  “那就直接开始实验吧,即使不利用神之键,【创生】的权能也并非无法动用。”

  “至少在帮助凯文的实验角度来看,另一半的权能可以起到的作用并非不可或缺。”

  Mei怔然,其实她对于苏青安能获得权能的事情至今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权能的本质一直都是现阶段的文明所忌惮且畏惧的事物,这般伟岸的力量,以律者核心所塑成的神之键为方式利用,已经是自己能想象到的最优解。

  而像苏青安这样完全凭借着自身,抛却一切的外物去容纳就有些超出常理。

  这是建立在以往学识尸骸上所重建出的崩坏体系知识之外的事件,但在有限的时间内弄清楚一切的未解之谜本就毫无效率可言,所以少女并没有对此深刻研究的打算。

  Mei只是觉得的对方能获得权能的理由除却希儿之外,其本人也必然有着什么特殊之处,关于这一点她依旧下意识地将其归结于那无法解释的灵魂。

  所以眼下,她的问话也是如此。

  “根据基础的演算结果显示,驱动权能不仅仅是耗费大量崩坏能就能做到的简单事情。”

  “神之键之所以存在适应性这一说的本质理由,便是因为唯独拥有着能与其进行适配的奇妙波长,才能做到通过神之键的辅助来沟通权能,并加之利用。”

  “你真的有把握并不通过这些就能利用权能?”

  苏青安回应道:

  “嗯,有办法。”

  “希儿在我的灵魂里建立起了有别于正常的机制,可以用于自主操控权能。”

  Mei问道:

  “代价呢?仅是给予了机制代表着你有着驱动的能力,但你的灵魂作为权能的承载物本身就已经够不可思议,再进行驱动肯定会产生其余的后果。”

  “而且基础的崩坏能供应又如何解决,以现阶段的文明科技,足够供应权能启动的崩坏能动力炉并不存在,两者功率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我暂且还没空去解决这些问题。”

  苏青安没有遮掩,他回答道:

  “代价是会一次性消耗很多关于灵魂的力量,但这个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所以并没有大碍,关于崩坏能这方面....通过和希儿的战斗,存储了很多,至少使用几次并不是问题。”

  灵魂殿堂内的全新基盘和白花领域交织构建的便是能进行自主撬动权能的大型机制,除却这个最初便知晓的结果,苏青安在这几天在那片白花领域望着蝴蝶发呆之际,也稍微做了一些尝试,并得出了更多结论。

  最关键的信息在于,虽然自主驱动权能并不是问题,但在真正撬动权能,利用这份力量的刹那,意识会被迫承载由此诞生的巨大压迫,变相导致灵魂本质不断疯狂下跌。

  而开启【羽渡尘•临界】本身也要消耗灵魂本质,这就意味着用【创生】来和【圣痕】能力互补作战的想法还未实践便宣告破产,二者的存在并不能在战斗之际互相共存。

  可尽管如此,仅是为凯文的实验做到看护却也已经绰绰有余。

  Mei对于这一点也心领神会。

  而另一方面在权能的事情上,除非有必要,否则她并不想刻意提及,希儿•芙乐艾的死亡对苏青安造成的影响过于恐怖。

  现在的她甚至难以分辨出希儿所做出的选择究竟是利是弊,苏青安身体的桎梏是得到了补足,可精神却反之陷入了难言的病态,甚至已经没办法正常战斗。

  无论是从长远角度还是现阶段的状况,都很难判断哪种现状会更偏向正确,或许只能等待岁月的度过才能揭晓最终的答案。

  Mei并不打算纠结于此,她只能做到现阶段能够做到的事情,何况就自身的状况来看,或许彼此之间都没资格互相担忧。

  她道:

  “普罗米修斯早就将相关的操作提前准备完善,凯文就在隔壁的训练室,所以实验一会儿便可以展开。”

  苏青安颔首应允,他轻声道:

  “希望能抵达预期的结果。”

  Mei埋头看着平板,她操控着数据的流向,唇瓣翕动,低低说道:

  “不会失败的,因为.....我已经赌上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少年望着她近日来愈发苍白的面容,有些担忧。

  Mei的身体愈来愈差,即使刻意用【圣痕】汲取了她躯壳内纠缠不清的崩坏能依旧无法让其获得解脱。

  或许马上制作出黑渊白花,用死之律者的权能缓解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才是最耽误之急的事情。

  但迫于现状,这件事情起码要拖到一星期之后,而即便是对方内心的不安,自己也已经没办法出言安慰,试图将之抹除。

  苏青安是明白的,所谓最重要的东西,指的自然不是从最初便筹备至今的融合战士计划本身。

  而是作为实验人员的凯文•卡斯兰娜。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身边的人死去了。】

  这是少年方才的一瞬间所欲言又止,没能倾吐的言语。

  可一次又一次只能任由身边人被崩坏所掠夺的自己,又能做出什么有力的保证?

  即使将之宣之于口,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连聊以慰藉都做不到。

  所以苏青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仅是与Mei一同静静地等待着凯文的到来,神思悠远地凝望着那片永不凋零的白花,仿佛那里面还寄宿着值得期待的事物。

  可到头来,那两只蝴蝶依旧一如既往地静默,它们来回在天平的两端环绕,一如再也无法涌出泉流的死寂枯井,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期待与愿景。

  胸腔处的心脏随之传递着无法麻木的哀恸,鼓动着冰冷的血液流动在四肢百骸,提醒着自我还存活于世的现实。

  我还活着啊.....

  最近的苏青安总是一遍又遍地在神思恍惚间,再度理解着这一现实,那双无限接近于纯黑的虹膜则由此愈发昏暗,唯独在光线的折射下才能显得不那么黯淡。

  剑心的裂纹无时不刻正在蔓延,却又无时不刻都在被自我惩罚所约束回归,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或许。

  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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