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盛大的花海,最后的捉迷藏。(6K)_关于一千条命能不能通关崩坏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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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盛大的花海,最后的捉迷藏。(6K)

  希儿想,这就是最后一天了。

  如果走向相对之下最完美结局的方法只有这一个,那即使代价是永不超生,那她也甘之如饴。

  以第六律者的力量去完成那个计划唯一的难点就在于最后一步。

  而现在,那最为困难的关键也找到了完美达成的方法。

  那个让希儿•芙乐艾和.....自己不被遗忘的方法。

  她一整天都在努力试图让自己变得和真正的希儿有些不一样,比如会认真的吃完青椒,比如会坦率而认真地说出应当感到害羞的撒娇,还要好多好多完全没有人注意到的微小细节。

  而女孩在努力完成希儿些许遗憾的同时,也狡猾的拿到了她都未曾获取的事物。

  我被哥哥认真摸头了。

  就连那个最后的约定,都被自己用文字游戏重新签订了一次。

  这就足够了。

  已经很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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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黄色的小夜灯氤氲出淡淡的光晕,将那张脸蛋照耀出些许虚幻的意味。

  女孩乖乖地躺在床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眸老实地合上,她数着从虚假记忆和人格里所获取的真实之物,一点一点地试图将其铭记。

  可就算记住这些有什么用呢?

  死之律者明明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的。

  就算再深刻再美好的记忆与情感都会在死后溶为灰烬,再也不余下任何痕迹。

  所以为什么要仔细数着这些以后再也无法触及的遥远之物?这样难免会让自己觉得有些难过吧。

  可死之律者是与众不同的,借着希儿•芙乐艾这一外壳与内核存活至今的她能够明白,总有些事物即使连死亡也无法彻底抹杀,这就是这样的她会诞生于世的理由。

  女孩当然知晓自己不可能以相同的方式遗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可这样的案例终究对她影响深远。

  她是坏孩子,但坏孩子也会有好好听话的时候。

  这是一场注定无归的旅行,在出发之前认真地细数自己的行李和宝物是必须要好好做到的事情。

  可惜在出发之前,做不到和大家好好道别了。

  无论是Mei姐姐、小华姐姐,还是哥哥都很敏锐也很聪明,任何暗示乃至明示的道别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而这样是不行的,就算想过要任性一下去好好说再见,可唯独在这方面上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

  次日。

  风和日丽,天清云淡。

  希儿仔细地刷着牙,她鼓着腮帮子发出猫儿般咕噜咕噜的声响,唇瓣染满了白色的泡沫。

  一会儿后,女孩的眼眸眨动间睫毛上水珠滚落。

  她望着镜子里稚嫩而青涩的自己,轻声低语:

  “不能以这个模样出演。”

  “要更不像她。”

  权能运用间,那双深蓝的色彩被暗沉的鲜红吞没,柑蓝的发丝须臾间染成漆黑混杂着暗红的渐变色泽,她的神情冷淡,唇瓣掀起间却难以望见真实的笑意。

  气质从春风般柔和转换为漠视万物的嗜血仅用了一息的光阴。

  操控生物细胞的能力足够让死之律者在几秒内将自身的姿态转化为截然不同的模样,但最后她依旧维系了这具躯壳的原先姿态,仅改变了发色与瞳色作为分别。

  这份浅尝辄止的理由除却对希儿•芙乐艾的尊重,也难免带着些许的不舍,而最关键的....还是她很在乎那个最后的愿望。

  女孩捻住结白的裙角,这是那天和哥哥出门玩的时候穿的裙子,她有点舍不得,又有一点期待。

  希儿喃喃道:

  “试试看吧,就学着她以前对普罗米修斯玩的换装游戏。”

  气息隐晦且微弱的崩坏能在原先的衣物上交织覆盖,漆黑的色彩由此将连衣裙彻底渲染,样式仅进行了细微的调整,但整体配色的巨大变化却导致了给予的第一映像与以往截然不同。

  她重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是莫名地有些开心。

  不一样了对吧?

  相貌的变化就像是多出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予着微妙的满足感。

  但转瞬间,女孩感知着房屋里那两道无时不刻与天地间崩坏能构架出精巧循环的气息,抿了抿唇瓣,有点寂寞也有些难过。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万般情绪与悲哀尽数抑制,对着镜子缓缓伸出了手掌。

  伴随着五指的收拢,律者核心撬动着被自我封存良久的大门,指尖弧度每微垂一度,链接着虚数空间的通道就愈发明晰。

  镜子在余震中皲裂,碎片翻转落下,时间似乎停滞,这一帧千百道镜块倒映出她千百种不同角度的容颜。

  可风暴还是由此吹息,一如留不住的芳华。

  全然用魂钢塑造完成的别墅第一时间发觉了异样,塌陷的地表融化为冰冷的液态金属攀附着她的脚踝缓缓延伸,鲜红的警报在同时响彻整个魂钢监狱。

  破碎的镜子溶解于蠕动的魂钢内并于一色,在须臾间将虚假景物熄灭的虚拟设备不再继续运作,所导致出现的大片漆黑与轰然下压的天花板宛如囚笼。

  可这些困不住她。

  附着于肌肤的魂钢枯死成灰,深紫色的雾气在掌间如花儿缓缓绽开,席卷的风暴将收拢的外壳支撑出不属于它自身的骨架,鲜红的光带环绕四周把万物剥离排斥,崩坏能转化为热能,权能溶解着物质,使得世界就此变得耳目一新。

  女孩的足尖微垂,她悬浮于虚空,眺望着外界落入的阳光,只觉得好生刺目。

  数量以吨计的魂钢沦为在光线间簌簌飞扬的尘埃,像是落了场大雪。

  她蓦然想到,哥哥带希儿回来的那天,也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但这次是不一样的,也必须不一样才行。

  希儿瞥了眼那往这边直奔而来的两道生命反应,心思收敛,唇瓣翕动间却是露出了笑容。

  再见了,小华姐姐。

  ...

  清晨,八点十五分。

  魂钢监狱外侧彻底破碎,死之律者成功脱离束缚。

  同日,九点十四分。

  布里斯班的部分区域开始弥漫出大量的紫色雾气,目前已然有四位数的人群失去了生命体征,而在事态继续疯狂蔓延的进度之下,这座城市总计两百万的人口即使在一天内全部死亡也并不奇怪。

  于此,曾经编号为VJKA13809实验素体,现如今为死之律者的希儿•芙乐艾的单独个体就此被全世界认定为真正暴走。

  崩坏裂变弹的轨道已然修正完毕,可面对着这般无解的权能,上层将此事的失误全部归结于了Mei的身上,认为她理应承担所有的责任。

  上层不至于愚蠢到在这时追责,但建立在魂钢监狱本就是研究活体律者的研究所的前提下,拥有着最大知情能力的Mei本就是为此事寻找到突破口的最佳人选。

  在突发状况之下,原先已经举行到一半的融合战士计划实验早就被迫叫停。

  实验仓内,之前正在进行实验的凯文由于麻醉剂的药效还未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符华作为逐火之蛾的士兵被紧急调动至前线辅助其余人员,即使再如何心急与担忧,她都无法摆脱自己的责任,更无法改变自己能力限度之外的事情。

  而苏青安....

  即使他本人和Mei和希儿都有着类似的约定,但前者且先不提,以后者的角度来看为了遵守约定而放弃与自己约定之人的作为本身才更为矛盾。

  苏青安愈发厌恶着无法也无力遵守约定的自身,这份被迫凿开心之壁的现实为早就堆积如山的自我厌恶添砖加瓦,可在感受到苦痛的同时,他依旧还是被更深一层的情绪所压倒,选择开启【羽渡尘•临界】追逐着死之律者的背影而去。

  唯一余留在魂钢监狱的Mei坐在地下依旧完好无损的办公室里,那张秀丽而苍白的脸蛋上满是迷惘,她感知着躯壳内不断啃食器官与血肉的崩坏能,轻声低语:

  “是....我的错吗?”

  无法得出答案,但归结于自身却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在Mei想来会导致目前的结果,完全是由于希儿长久经受实验摧残使得意志濒临极限,被崩坏意识找到了确凿的空隙乘虚而入。

  而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毫无疑问就是由于研究律者核心的那场残忍实验,这样的自己必然要担负起所有的责任去面对如今的惨状。

  少女并未选择沉溺于情绪多久,她明白目前的现状所产生的连锁反应究竟有多么严重。

  在明确出现大规模死亡的状况下,死之律者即使恢复原初的无害姿态也已经无法说服继续外界的民众、士兵乃至上层接受她存活在这个世界。

  所谓的魂钢监狱在被轻易撕碎之后就成为了毫无公信力可言的笑话。

  这种情况下,别说Mei真的没有其余的手段来监禁一位活体律者,即使真的还有其他的办法,她的这次失败也很难再得到其余人的信任。

  死之律者与人类之间的战争终究只能用鲜血来作为最后的结尾。

  而Mei一路走高的神坛之路也将就此夭折,将一人奉为神明需要成功与完美的不断累积,可将一人拉下神坛却只需要一点零星的污秽与破绽。

  若一切真将走至那个地步,没人知晓未来会朝着何等的方向前进。

  此刻的Mei甚至已经不打算尝试与苏青安进行对话,劝解对方不要在这种状况下做出前往继续寻找律者的危险行径。

  她理解对方的感受,也明白自己无法阻止。

  “Mei博士,病毒样本出来了。”

  蓦然弹出的资料讯息和语音传入终端,少女望着那些数据楞了会儿,她连忙调出数据库内编号为VJKA13809的资料。

  在经过对比和初步试验后,Mei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按捺住胸腔间郁结的苦痛与悲哀,摘下了眼镜,喃喃低语:

  “希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女感知着躯壳愈发灼痛的滋味,蹙眉间咳嗽了会儿,她漠然将抗崩坏药剂注射进静脉,忍耐住这份刺痛,轻声吩咐道:

  “普罗米修斯,链接苏先生的通讯器,我有事情必须要告诉他。”

  ...

  通讯器的信号被/干扰了。

  但苏青安却无心在乎这些,在很久的时间以来【羽渡尘•临界】的维系时间都仅在三秒未至的短暂时间来回徘徊。

  小羽毛本身的消耗并不是太大,可少年身体的真正极限却仅在于十五分钟内,只要逾越过这个数字,那之后【圣痕】被透支的部分就会由此让身体进行偿还。

  而一旦出现断线,寿命便将折半,完美圣痕更是就此无望。

  为了在真正追逐上对方后还能保存有生战力,苏青安不得不在【羽渡尘•临界】与灵魂共振解除的状态来回切换,延缓【圣痕】断线的到来。

  或许他也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继续追逐着死之律者的背影。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希儿•芙乐艾被崩坏意识湮灭了灵魂,躯壳更是被其余的灵魂鸠占鹊巢,代替了所有。

  拥有着对方完美人格的死之律者使得自己陷入了纠葛的漩涡,无法做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决定。

  而眼下的光景与事件在其余人眼中或许算是悲剧,可唯独在早就知晓真相的少年眼里不应该是这样。

  因为这是理所应当的画面,本质上是出于崩坏意识之手的灵魂随时抛弃这层身份,化身为真正的律者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但即使届时要面对的战争很是艰难,可对于苏青安来说仍旧不是一件坏事。

  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从中得到解脱,由此真正接受希儿的死亡和结局,就算还是会感到悲哀与绝望,可伤口却有了愈合的可能,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在永无止境的折磨下逐渐走向自我崩溃。

  为什么要冒着没必要的风险去寻找着第六律者的踪迹?

  苏青安不由再次扪心自问。

  这是对约定的背弃,是对自我的不负责,是对在乎自身之人的折磨,更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行径。

  不知道。

  少年自己也无法得出答案,他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也不明白应该究竟选择怎么做才能迎来绝对的正确与美好的结局。

  或许他只是不想活下去了,所以借着这个外界都能认同的借口前来寻找一场盛大的死亡,也说不定是自己依旧无法接受希儿已经死亡的现实,所以愚蠢的选择了飞蛾扑火,像是里面还是存在着值得珍视的事物。

  但.....可能是苏青安的心底也得出了一个答案。

  那样与希儿•芙乐艾别无一二,会对着自己坦率着撒娇的死之律者,已然在内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所以即便她的存活会使得自己感到纠葛、苦痛与悲哀,少年都不允许她轻易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就此彻底远离自身的世界。

  人类就是这样矛盾而可笑的物种,哪怕拥有着清晰分辨一切局势的理智、坚韧不拔的意志、高洁美好的灵魂,可仍然会朝着明知愚不可及的道路上不断前行,直至迎来终末。

  ...

  希儿•芙乐艾没有杀人。

  那些紫色的雾气是她用权能构造的奇妙病毒,唯一的作用是使得人体表露于外界的生命体征消失于无,进入几乎不消耗能量且极端真实的假死状态。

  这大约几万人类的“死亡”状态,只需要大约一周时间的推演就能自然解除,而在这之上有着Mei的存在,几乎在事情解决后的三小时内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女孩相信以Mei的能力接触病毒样本的几分钟就能得出答案,在作为活体律者被研究的那段时间里,对方对死之律者权能的了解更胜于自己。

  所以为了不让自身的计划得到破坏,大范围的干扰通讯是必要的手段之一。

  希儿•芙乐艾需要让苏青安认为自身已然是不受这份人格操控的死之律者,是崩坏意识手下的使徒,这样才能达成最终的目标。

  为此,不能被看出丝毫破绽。

  这份病毒仅是其中的一环计划,更关键的地方在于哥哥拥有观测灵魂的能力,这样的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否与崩坏意识产生了链接。

  为了不让这个事实成为最大的破绽,死之律者在远离魂钢监狱的一瞬间就主动链接了崩坏意识。

  但是在链接之际,她凭借着几乎病态的意志力与沸腾的情感将链接稳固至正常律者地步的同时,强制单方面屏蔽了对方。

  死之律者已然成为了崩坏意识塑造律者到如今,真正拿其无可奈何的存在。

  本就无比扭曲的希儿•芙乐艾,在传承至人生都不存在的死之律者身上之后再度进行了更病态的人格扭曲,而与此能迸发出的情感就更是无法对此进行染指与操控半分。

  可这不代表崩坏意识的影响就毫无意义,至少希儿•芙乐艾如今散播无害病毒的行径都是凭借着不愿意被哥哥真正讨厌的念想所努力维系,否则那些不断增加的假死人数马上变成真实死亡的数字也并不奇怪。

  但这仍然是一件很出乎预料的事件,哪怕是祂也无法预料,希儿•芙乐艾的灵魂分明被轻易碾碎成渣,可这份情感与人格的遗泽却彻底将局面反转成如今可笑的状态。

  死之律者就这样拿着崩坏意识给予的一切,玩着一场由全世界见证的过家家。

  这是一场不会有任何人类受伤,大家都会得到幸福的舞台剧,也是她与少年第一次又是最后一次的捉迷藏。

  希儿太了解苏青安了,所以她知晓他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来,昨日的约定就是为此存在。

  从最初,她就不打算让少年一直遵守这个虚无缥缈的约定。

  希儿•芙乐艾一开始就明白,在这样的世界上,即使少年愿意永远也不出战,也终究要面对无法避免的战争。

  彼时的约定仅是为了令其在完美圣痕研发完成之前,让苏青安依旧能够存活于世。

  可如今她有了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一切,那自然也没有了要求遵守的必要。

  何况....她明白的。

  她明白那个少年就是那样无法压抑情感,无法做到好好在乎自己的人。

  为此,所能做到的便不能是压抑,而应当是给予。

  以往的希儿•芙乐艾对此一直无能为力,可现在....她有了。

  那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女孩瞥了眼数千米之后的人影,抿了抿唇瓣。

  死之律者的权能是关于操控生物细胞,所以她注定无法如第三律者与第四律者那般将自身的速度拉升至难以逾越的程度。

  若非【羽渡尘•临界】维系的时间有着固定的限度,再加之为了直面对方时还拥有着完好的战斗能力,苏青安想要追上乃至做到彻底拦截自己都并非难事。

  而实际上,她也并不在乎会被拦截,不如说....这就是自身所想要的结果。

  ...

  布里斯班并不如悉尼和墨尔本那般拥挤,这里更显宁静。

  一道布利斯班河就此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以河流为分界线的南北两岸隔望相对,各有着不同的格局与特色。

  此刻正值盛夏,对于冬日都分外温暖的布里斯班来说,这是炎热的季节。

  可当漫步于这条街道,那偌大的树冠、绵延于视野的幽蓝、和碧色如洗的苍穹交织出唯美的画卷,枝桠随风交错间,肆意盛开的蓝花楹给予着孤清的印象,仅是望着这般光景,便能感知到宁静与深远。

  淡紫色的雾气在这些冷淡又幽邃的蓝花楹里氤氲,而女孩立于街道的中央,柔和的风流摇曳着漆黑的裙摆,那双鲜红的眼眸微垂,倒映着眼前的沉默不语的少年。

  她唇瓣掀起淡淡的弧度,瞥了眼不远处稀疏的人流。

  于是疫病带来了轻而易举的死亡。

  数不尽的蓝花楹簌簌而落,绵延的色彩朦胧成海,波澜不惊间汇聚成阵阵波涛。

  它们随之雾气席卷出的风流恣意飘零,而那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如麦草般不断倒下的人影,缓缓沦为了容纳无尽悲哀的赤色。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如景,亦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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