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车匪路霸_征和迷雾之长安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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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车匪路霸

  二十、车匪路霸

  送走史府管家,颜凝回到席间坐下,笑问丙公,“不要再为案件劳心劳力,不知明公的这句话,史御史能不能明白。”

  “若心下无私,这便是一句问候和宽慰,但若真是我们料想的那样,那史御史一听便知这是个善意的提醒。”

  丙吉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隐瞒案情,阻碍调查,史御史这是本想自己报仇,找到凶手灭了口,私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你不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告诉他李海一案,把他钓出来么。他这是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凭他一己之力鲁莽行事,才过来‘以实相告’表示他放弃了,那我也得表明态度,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颜凝又受教了,丙公这说话的功夫他是由衷佩服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明公,高祖弓箭的来历,这事儿您知道吗?”

  “哦?史府和路府是世交,你就从没听说过吗?”

  “没有,”颜凝摇摇头,“看来供奉圣剑这事儿他没撒谎,是真的很低调。”

  “其实我也是以前听来的风闻,要不是今天确定有那么回事,我都还以为只是编出来的故事。”丙吉娓娓道来。

  “据说,当年正是这套弓箭救了史家,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在收到高祖的这一个赏赐后,史家先人明白是时候保命了,于是马上交出了一切武器和兵权,只安心在家擦弓,供起来,以示全身心的臣服,这才在血雨腥风的年代里保下了全族人。”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颍川真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啊。”颜凝不由得感叹。

  丙吉深谙其意,颔首道:“是啊,出一个张留侯(张良)就够厉害的了,颍川史氏也是出了名的可文可武,能迎难而上不畏权贵,也能深藏功名急流勇退。这个史景仁(御史大夫史普,字景仁),也是从侍御史做到御史中丞才当上了御史大夫的。”

  正说着,两人都听见门外有疾行的脚步朝这边走来,接着就见喘着粗气的石拓进门一拜,小声道:“廷尉,那章家已经没人了,邻居都说不知道情况,我想办法进屋看了看,大物件还在,若是人走了肯定也是只带了些细软,现在怎么办?”

  颜凝听到一半就站了起来,指点着石拓急急说道:“快,你我分两路,你从厨城门我从洛城门向北追,章家在这两个城门之间,这两条路都必经渭水桥,如果不见人我们到渭水桥碰头。”说着人已经快步出了门。

  石拓看向丙吉,丙吉一扬手,道:“快去,注意安全。”

  “唯!”

  丙吉又向颜凝的背影叫道:“子君,换了衣服。”

  颜凝的习惯是回家就换衫,现在身上还穿着回来换上的居家广袖。

  “不用,来不及了。”颜凝的声音已经远了。

  史府书童章珏,的确还没有走远。

  他从史府回到家中和阿母商量了下,其实说不上商量,他们是别无选择,必须离开。

  章珏让阿母在家中收拾起最简单的行装,其他都不用带,史府给的那笔钱,足够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能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

  他自己拿了些钱,去最近的租车店铺里,雇了一辆带车厢的两人马车,车夫是个白胡子老叟,这样最好,比较安全。

  当然,章珏自己想不了那么周全,这些做法步骤,原都是管家史公教他的,而他能完全信任,因为是史公向史御史说好话,才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对此他心存感激。

  现在章珏和阿母坐在马车里,已经走了一段路。

  从身侧的小窗看出去,离长安城越来越远了,章珏心里还在时不时回放着昨晚恐怖的一幕,不禁咬着牙闭上眼睛,想抛开纷乱的回忆,前方就是平静自由的生活。

  “怎么,珏儿,不舒服吗?”怀里紧紧抱着包裹的章母担心地问道。

  章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安慰阿母,“没有,我就是觉得终于离开……”

  “吁!”突然马车一个急停,正在说话的章珏和章母都猝不及防向前仆去,差点被摔下车。

  章珏赶紧把阿母扶起来,但还没等他拉开车帘看个究竟,帘子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撩开,一个胡子拉碴的黑脸大汉出现在车架子上,车夫老叟却已经不见了。

  “呦呵,好俊俏的小郎君呀。”待黑脸大汉定睛看清了这一对母子,便笑着向车下同伴递了个猥琐的眼神。

  周围传来的嘘声和口哨声让章珏明白,他们这是遇上了一群劫道的强盗。

  “不过小郎不用担心,我们只求财,你们留下钱财,我们饶你们离开,否则,哼哼,”黑脸大汉板下脸来,阴冷的戾气散发出来,“我的这群虎狼弟兄们可不好伺候。”

  大汉万没想到,一听到这话,原是搂着妇人瑟缩在角落里的瘦弱少年,突然着了魔般,大叫一声,身子弹了起来,抓住大汉伸出来的手臂,朝着露肉的地方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唇齿之间登时见红。

  大汉也是“哇呀”啸出一声,声音浑厚遒劲,比少年的那声更具穿透力。

  章母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

  刚才因为恐惧,牙关都跟着发抖,只知道用上全身的力气,抱紧怀中的包裹。但这时看见章珏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管那大汉是劈来一掌,或是一拳呼在头上,儿子小命都是难保了。“不,珏儿,给他们钱,都给他们,壮士,放了我儿子,放了他吧,求求你了……”

  妇人的哭喊并没有制止住大汉的动作,他剧痛之下,挥动被咬的手臂想将对方推开,毕竟是身体强壮,这一挥力道奇大,章珏满嘴带血地仰倒在了角落里,脑中嗡嗡作响。

  这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车下的喽啰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咋啦?”几个人作势就要往车上爬,查看状况,被大汉反手一挡制止了。

  他瞪着铜铃大眼,看看自己皮开肉绽的伤口,又看看角落里全身颤抖、眼神却依然倔强的少年。

  大汉咬着后槽牙往外蹦字儿:“你这小竖子,不给钱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吃我的肉?既吃了我的血肉,那就赶紧拿钱出来!”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窸窣私语声,“老大,老大,”有喽啰叫他,“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大汉将头伸出车厢,往后一看,果然,一抹飞舞的白纱,骑在一匹黝黑的高头大马上,正向这边疾驰而来,须臾之间就近到可闻人声:“都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搞什么,大汉心想,哪家的纨绔公子没拴好,跑出来自找苦头吃。正好,小竖子这里受的气,正要找地方发呢,今儿搞不好还能捞到个双份儿,至少那匹大黑马是上等货色,掳走能值不少钱。

  这么想着,黑脸大汉跳下车来,往下撸了撸袖子,遮住还在渗血的伤口,然后往前一指:“你给我站住,什么鸟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造次!”

  他是掐着点儿说的,话音刚落,来人果然到了面前,一拉缰绳站住了,就像是听从了他的命令一样。只是昂首的大马踢踏起尘土飞扬,让围过来的小喽啰们都捂鼻挥手,好不尴尬。

  来人并不下马,沉默着,居高俯视眼前的一切:一旁地上,倒伏着白冉老叟;一辆马车,周围十几个面黄肌瘦、却故意做出狰狞面目的年轻人;就只一个黑脸的虬髯大汉,身上还能看出些“行业标识”。

  在鲁国时,这样的江湖路霸他处理得多了,一打眼就能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没错,来人正是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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