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069 选择
“思思是谁？”
罗格不知道癞九在城门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她已经死了。”
癞九并没有直接回答罗格的疑问，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站在沐阳身边，黑发蓝眸的娇小身影。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她难道也是四境巅峰？”罗格惊讶道。
癞九看了罗格一眼，“如果是四境巅峰，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向血帅求援吗？”
“怎么可能！”罗格变色道：“五境？！”
癞九斜眼瞅着罗格，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多活一天了吧？如果没有援军，只凭我们这点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别忘了，城里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你敢说里面就没有别的人类修行高手吗？”
罗格沉默了。
平心而论，虽然魔族巫师的实力强弱绝不能用身高和外貌来衡量，但对这个长相丑陋，瘦小枯干，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大的黑袍巫师，罗格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听了癞九的这一番话后，心里还是不由的生出了一丝钦佩。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忍不住惊叫道：“可是，真魔之子要是逃了怎么办？”
“放心吧。”
癞九微微眯起眼睛，自信的笑了笑，道：“他跑不了，这个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他哪点都好，就是心太软。当年要不是利用这一点，我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今天，我已经把他真魔之子的身份揭穿了出来，想必现在早就传遍了整个黑岩城，你想想，当全城的百姓知道我们围城就是为了找他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他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几千无辜百姓因他而死？”
听到这里，罗格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癞九的称呼也变了：“那军师的意思是说，真魔之子很可能会为了黑岩城的百姓自愿就俘？”
“恩。”癞九点点头：“这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是不是自愿还很难说，但有一点我敢保证，他是绝不会丢下城里百姓不管的，只要等到援军，他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
……
雨越下越大，仿佛整个天河的水都被倾倒了出来。耀眼的闪电不时的划过天际，轰鸣的雷声不绝于耳。
箭塔旁的小院里，摇曳的灯光照在思思瓷一样光洁细嫩的小脸上，她看着沐阳满含期待的眼神，还是说出了心里早已想好的结论：“因为他怕你逃走。”
“怕我逃走？”沐阳皱了皱眉头，“不对啊，他要是怕我逃走，应该一见到我就立刻出手才对，现在却围而不攻，不是摆明了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吗？”
“他知道你不会逃。”思思又道。
“什么意思？”
“他说出你真魔之子的身份，就是想让你知道，魔军围城，全是因为你，他要用全黑岩城百姓的命来要挟你，逼你就俘。”
沐阳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哼，我有那么白痴吗？”
思思抬头看着沐阳，没再说话，脸色格外平静。
这个表情沐阳实在太熟悉了，每当他回避现实的时候思思就会用这样的神色来提醒他莫要嘴硬。
“好吧。”
没有例外，沐阳又一次败下阵来。
“我承认，心软的毛病我到现在都没改好。可问题是，有必要吗？你也知道，就算我俩联手，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他，何况，他身边还有那名魔将和一百多黑甲战士，完全可以强行把我抓走啊。再说了，他这么冒险围城，万一我真狠下心来跑了怎么办？”
思思抿着小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实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不敢直接动手抓你，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你怎么知道？”沐阳脱口问道。
“因为我和他都是古妖族。”思思小声回道。
沐阳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猛然醒悟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故意拖延一天时间，难道是在等援军？”
“所以，我们走吧。”思思拉起沐阳的手，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柔声道：“趁援军没到，离开这里。”
沐阳沉默了。
屋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天空中雷声渐落，不时亮起的闪电也被黑云遮住了影子。屋外如瀑的落雨敲打在窗台上，发出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我不能走。”
小屋的宁静再次被打破，沐阳艰难的动了动嘴唇，看着思思，面带歉意的说道：“我不能看着城里上万的百姓惨死在魔军手里。我得帮他们。”
听了沐阳的话，思思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她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想怎么帮？”
“等援兵。”沐阳脸上仿佛忽然有了光，他一把抓住思思的柔弱的肩头，道：“葛天兵已经把求援的信雕放了出去，只要我们能坚守几天，援军就会到。对了，还有叶雨，她可是郡主，我这就去找她，让她给汉林王写求救信，她那个什么拜圣人为师的哥哥不也在荒原上杀魔军吗？没准很快就会赶来救援。还有她的师门，你不是告诉我说她是偷偷从师门跑出来的么，想必那些寻找她的师兄师姐也在来荒原的路上，你说呢？”
思思静静的看着沐阳，看着他激情洋溢的脸，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目光，眼眸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她知道，这些话都是借口，都是沐阳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安慰她找的借口和理由。
黑岩城深入荒漠，位置偏远，离周边最近的城池也有二百多里，如今魔军入侵，各城自保都难，怎么会有多余的兵力前来支援？退一步说，假如真有援军，单靠城里的几百守军又能抵挡住血骷军团几天？怕援军还没到城就破了。
至于让叶雨向汉林王求援，那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求援信能不能送到汉王手里，就算能，汉林郡到此少说也有三千里，等汉王的人到了，黑岩城怕早就变成了一座死城。
“你说的对。”思思并没有直接驳斥沐阳，而是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魔之子的身份全城都知道了，就算你想帮百姓守城，也没有人同意的，为了活命，他们会把你交到魔军手里的。”
“不可能。”沐阳断然道：“那是血骷军团，只要不是白痴就应该明白，就算把我交出去，他们一样会屠城。”
“百姓不会这么想的。”思思的声音更柔了，里面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坚定，“就算明知道魔军会屠城，他们也会自欺欺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把你交给魔军。”
“我不相信，他们……”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思思打断沐阳道：“如果他们真要把你交给魔军，你会怎么做？”
听了这话，沐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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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不知道癞九在城门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她已经死了。”
癞九并没有直接回答罗格的疑问，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站在沐阳身边，黑发蓝眸的娇小身影。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她难道也是四境巅峰？”罗格惊讶道。
癞九看了罗格一眼，“如果是四境巅峰，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向血帅求援吗？”
“怎么可能！”罗格变色道：“五境？！”
癞九斜眼瞅着罗格，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多活一天了吧？如果没有援军，只凭我们这点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别忘了，城里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你敢说里面就没有别的人类修行高手吗？”
罗格沉默了。
平心而论，虽然魔族巫师的实力强弱绝不能用身高和外貌来衡量，但对这个长相丑陋，瘦小枯干，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大的黑袍巫师，罗格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听了癞九的这一番话后，心里还是不由的生出了一丝钦佩。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忍不住惊叫道：“可是，真魔之子要是逃了怎么办？”
“放心吧。”
癞九微微眯起眼睛，自信的笑了笑，道：“他跑不了，这个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他哪点都好，就是心太软。当年要不是利用这一点，我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今天，我已经把他真魔之子的身份揭穿了出来，想必现在早就传遍了整个黑岩城，你想想，当全城的百姓知道我们围城就是为了找他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他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几千无辜百姓因他而死？”
听到这里，罗格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癞九的称呼也变了：“那军师的意思是说，真魔之子很可能会为了黑岩城的百姓自愿就俘？”
“恩。”癞九点点头：“这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是不是自愿还很难说，但有一点我敢保证，他是绝不会丢下城里百姓不管的，只要等到援军，他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
……
雨越下越大，仿佛整个天河的水都被倾倒了出来。耀眼的闪电不时的划过天际，轰鸣的雷声不绝于耳。
箭塔旁的小院里，摇曳的灯光照在思思瓷一样光洁细嫩的小脸上，她看着沐阳满含期待的眼神，还是说出了心里早已想好的结论：“因为他怕你逃走。”
“怕我逃走？”沐阳皱了皱眉头，“不对啊，他要是怕我逃走，应该一见到我就立刻出手才对，现在却围而不攻，不是摆明了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吗？”
“他知道你不会逃。”思思又道。
“什么意思？”
“他说出你真魔之子的身份，就是想让你知道，魔军围城，全是因为你，他要用全黑岩城百姓的命来要挟你，逼你就俘。”
沐阳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哼，我有那么白痴吗？”
思思抬头看着沐阳，没再说话，脸色格外平静。
这个表情沐阳实在太熟悉了，每当他回避现实的时候思思就会用这样的神色来提醒他莫要嘴硬。
“好吧。”
没有例外，沐阳又一次败下阵来。
“我承认，心软的毛病我到现在都没改好。可问题是，有必要吗？你也知道，就算我俩联手，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他，何况，他身边还有那名魔将和一百多黑甲战士，完全可以强行把我抓走啊。再说了，他这么冒险围城，万一我真狠下心来跑了怎么办？”
思思抿着小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实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不敢直接动手抓你，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你怎么知道？”沐阳脱口问道。
“因为我和他都是古妖族。”思思小声回道。
沐阳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猛然醒悟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故意拖延一天时间，难道是在等援军？”
“所以，我们走吧。”思思拉起沐阳的手，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柔声道：“趁援军没到，离开这里。”
沐阳沉默了。
屋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天空中雷声渐落，不时亮起的闪电也被黑云遮住了影子。屋外如瀑的落雨敲打在窗台上，发出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我不能走。”
小屋的宁静再次被打破，沐阳艰难的动了动嘴唇，看着思思，面带歉意的说道：“我不能看着城里上万的百姓惨死在魔军手里。我得帮他们。”
听了沐阳的话，思思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她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想怎么帮？”
“等援兵。”沐阳脸上仿佛忽然有了光，他一把抓住思思的柔弱的肩头，道：“葛天兵已经把求援的信雕放了出去，只要我们能坚守几天，援军就会到。对了，还有叶雨，她可是郡主，我这就去找她，让她给汉林王写求救信，她那个什么拜圣人为师的哥哥不也在荒原上杀魔军吗？没准很快就会赶来救援。还有她的师门，你不是告诉我说她是偷偷从师门跑出来的么，想必那些寻找她的师兄师姐也在来荒原的路上，你说呢？”
思思静静的看着沐阳，看着他激情洋溢的脸，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目光，眼眸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她知道，这些话都是借口，都是沐阳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安慰她找的借口和理由。
黑岩城深入荒漠，位置偏远，离周边最近的城池也有二百多里，如今魔军入侵，各城自保都难，怎么会有多余的兵力前来支援？退一步说，假如真有援军，单靠城里的几百守军又能抵挡住血骷军团几天？怕援军还没到城就破了。
至于让叶雨向汉林王求援，那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求援信能不能送到汉王手里，就算能，汉林郡到此少说也有三千里，等汉王的人到了，黑岩城怕早就变成了一座死城。
“你说的对。”思思并没有直接驳斥沐阳，而是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魔之子的身份全城都知道了，就算你想帮百姓守城，也没有人同意的，为了活命，他们会把你交到魔军手里的。”
“不可能。”沐阳断然道：“那是血骷军团，只要不是白痴就应该明白，就算把我交出去，他们一样会屠城。”
“百姓不会这么想的。”思思的声音更柔了，里面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坚定，“就算明知道魔军会屠城，他们也会自欺欺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把你交给魔军。”
“我不相信，他们……”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思思打断沐阳道：“如果他们真要把你交给魔军，你会怎么做？”
听了这话，沐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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