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最亲密的朋友...)_穿进冲喜文后我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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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最亲密的朋友...)

  莫老板来信,说她的第一本书卖得很好,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经过调查,她的主要阅读群体是广大深闺女性,尤其是那些较为富贵的官家小姐。

  这些官家小姐无法迈出二门,最多坐个轿子出来听听戏,或者进庙里上个香,求个菩萨。

  戏文和话本子里唱得最多的都是千金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这也就导致这些小姐们对穷书生产生了无限畅想。

  听说还有穷书生偶然在庙里遇到了官家小姐,两人私定终身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出来,一个个追求“自由爱情”的小姐们纷纷进庙,春心萌动的想要来一次偶遇。而那些穷书生们也非常想效仿先辈攀上龙门,从赖皮蛇变成飞天龙。

  一时间,京城内的各大庙宇都变成了各家夫人严防死守之地。

  可堵是堵不住的,这种主流思想一度风靡大半个大周朝,直至苏慢慢的小说问世。官家小姐们才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恋爱脑,开始思考起来婚后生活的昏暗性。

  父母、姐妹、亲戚都劝不住,却在看到这本《官家小姐跟秀才书生成婚后的那些年》后,开始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思考。果然,人是要靠自己觉醒的。

  穷书生们面对突然清醒了过来的官家小姐们,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他们被触及到了核心利益,纷纷写信讨伐这位“好大一颗蜜枣”的作者,用一大堆七拐八绕的文字来诉说自己的愤怒之情。

  其实无非就是癞.蛤.子吃不到嫩天鹅了。

  这日,莫老板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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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钱和信。

  莫老板来找过苏慢慢三次,都被丫鬟宝月挡在门口,直到小娘子晌午起身了,洗漱好了,用过膳了,宝月才把莫老板放进来。

  苏慢慢也不知道莫老板在外面被挡了那么久,只当他刚刚来,让宝月给他拿茶水来。

  莫老板是个生意人,见风使舵,他隐约猜测出苏慢慢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今日敢让他这么一个大老板在外头整整站了三个时辰,然后又如此从容不迫的相见,更加断定了其高贵的血统身份。

  因此,莫老板变得愈发谦和,也不敢跟苏慢慢再耍自己心眼子,只求能留住她就好,摆出十分愿意让利的样子。

  苏慢慢先是看了一眼读者来信。

  她一打开,就像是看到了评论区那些不堪入目辱骂她全家,攻击身体各个器官的侮辱性留言一样。

  按照以往习惯,她将这些人都划分成了生活不如意,事业爱情双悲惨,只能在网上发泄的喷子键盘侠。

  最关键的是,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她也实在是看不懂。

  莫老板还以为像苏慢慢这种深闺大奶奶在面对这些恶毒来信的时候会产生较大的情绪波动,轻微一点的是摔摔东西,砸砸花瓶,重一点的就是直接气到封笔不写。

  可莫老板想象中的崩溃并没有发生在苏慢慢身上。

  他很惊奇,从前那些被骂过的作者没有哪一个是能熬得住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娇娇软软的大奶奶。

  他万万没想到,苏慢慢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

  面对小娘子的淡然,莫老板顿时觉得眼前就眼前这位大奶奶的气度,一定会成为风靡整个大周的作家明星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根本就是苏慢慢懒得看那些酸儒写的东西。

  “大奶奶,您这本卖的很好,下一本书您准备好了吗?”

  苏慢慢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半张脸被奶茶的氤氲热气覆盖。

  “第二本书我还没写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对了,这是您的分成。”

  苏慢慢看着莫老板递过来的木盒,打开,里面是银票。

  整整几百两!

  巨款啊!

  苏慢慢的手有点抖。

  这就是财富自由,成为女富婆的感觉吗?

  好快乐。

  她喜欢金钱的铜臭味。

  送走莫老板后,苏慢慢下午又写了一会儿小说,然后用完晚膳,趁着夜色不错出来遛弯,实际上也是需要稍微接触一下自然绿植,放放风,让脑子轻松一点,更好的获得灵感。

  篁落庙虽然不大,但建造这座庙的人非常有心,所种植的奇花异草并不在少数,而且里面的僧人看起来都十分有礼节,穿着也朴素而干净。

  苏慢慢跟僧人们打过招呼,临走前,有位僧人告诫苏慢慢前方竹林里有住持布的八卦迷宫阵,若是走了进去,便走不出来了。

  苏慢慢颔首,转身就远离那片竹林。

  走了一段路,苏慢慢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回走。因为莫老板今日来找她,还特意带了很多好吃的零嘴,所以苏慢慢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多走了一段路,可因为本就不熟悉篁落庙,再加上天色昏暗,所以当她再次看到那片竹林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迷路了。

  小娘子叹息一声,正准备再试着走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大奶奶?”

  苏慢慢转头,看到不远处正有人提着灯笼走过来。

  “于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苏慢慢满脸愕然。

  于清明也是满脸惊讶,似乎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苏慢慢。

  “我是来找人的。”他道。

  “找人?”苏慢慢歪头。

  于清明想起自己跟这位大奶奶曾经一同奋斗的情意,也没有太大的防备心。

  “找一位神算子。”

  古人可真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

  好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慢慢侧身让路,“于大人请。”

  于清明点头,抬脚就要往竹林里面走,苏慢慢赶紧拉住他,“这竹林不能进。”

  “为什么?”于清明不解。

  “是迷宫,进去了出不来。”

  “原来如此。”于清明的脸上突然露出兴奋之色,“我观这竹林平平无奇,竟暗藏玄机,待我去看看!”

  苏慢慢:……这就是传说中喜欢刺激的至死是少年版中年油腻男性吗?

  苏慢慢拉扯不及,就见于清明一头撞了进去。

  苏慢慢:……

  苏慢慢无奈,只得再次自己迷着路去找人,终于,她又碰到一位小僧。

  小僧听到苏慢慢说的话后,立刻一脸严肃的说会去寻住持,并亲自送苏慢慢回了厢房。

  苏慢慢回到厢房,还是担忧于清明,便取了一盏灯,重新去往竹林区去。

  那边,小僧一人急匆匆的去寻住持。

  住持住在后山一座很小的茅屋里,每晚只点一盏小小的油灯,是名喜欢清修的老僧。

  茅草屋内很安静,只有棋子落在石盘上面的声音。

  秋月高悬,茅草屋半开的窗子口露出两个迷糊的身影。

  一个穿着僧袍,胡须雪白的老人,一个身形纤瘦,披着雪白大氅的青年。

  两人对立而坐,男人那张脸在晕黄灯色的照耀下,却比那白色的大氅还要更苍白上几分。

  “哎呦,又是我赢了。”明惠大师笑呵呵的从陆砚安手边的盘子里拿走了一大颗蜜饯,然后放进自己嘴里。

  甜滋滋的蜜饯入口,明惠大师笑歪了眼,露出自己不怎么齐整的牙齿。

  陆砚安看他一眼,低叹一声,“不是说牙疼吗?”

  明惠大师道:“我今日吃过药了,那么苦的药我都喝了,还不奖励我一颗大蜜饯尝尝?”

  陆砚安:……

  “再下一盘吗?”陆砚安道。

  明惠大师摇头,“你的心思都不在棋盘上,再下多少盘都是我赢,你的蜜饯都要进我的肚皮里了。”明惠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陆砚安低头看一眼那蜜饯,个个干净又漂亮,饱满的果肉裹着糖霜,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想到它软糯的口感。

  她也喜欢吃这种东西。

  “你今日不只是单单来找我下棋的吧?”明惠大师吃上一口清茶。

  “只是来下棋的。”陆砚安重新整理棋局,黑白子被他扔进石头罐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惠大师笑着摇头。

  “我虽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你在撒谎。”

  陆砚安整理棋子的手一顿,然后垂着眼帘继续整理。

  明惠大师吃完一颗蜜枣,取出一本书。

  上面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官家小姐跟秀才书生成婚后的那些年》。

  陆砚安下意识抽了抽嘴角,“您也看这种书?”

  “这种书怎么了?很是好看啊。想我当年还是穷书生的时候,确实肖想过那些官家小姐呢。”明惠大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心思,作为一名大师真的是很坦荡了。

  陆砚安:……

  “这本书,说的很中肯啊。”明惠大师予以肯定,“观点别出心裁,看起来不是个俗女子。”

  “你认识不?认识的话让她给我签个名?”

  陆砚安:……

  “先生,别跟我开玩笑了。”

  明惠大师立刻道:“我已经不是你先生了,我现在是明惠大师。”

  说完,明惠大师随手拿起一旁的木鱼敲了三下,然后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茅草屋内飘荡着木鱼宁静的声音,陆砚安的心却无法跟着一道平静。

  明惠大师放下木鱼,眉目间带着属于长辈的慈爱之情,“你看似清心寡欲,实则最容易陷入漩涡之中。”

  “对了,那位苏小娘子瞧着面相很好,你与她看起来很是相配啊。”

  陆砚安攥紧手里的白子,“我配不上她。”

  “可你不是,爱上她了吗?”

  陆砚安下意识一怔,心脏像是被猛击了一下。他原本就白的脸更显出纤弱的惨白,像一只被折断了脖子的仙鹤一般垂着柔软的脖颈,眉间鲜红的朱砂痣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茅草屋内安静极了,只余下明惠大师一点余音。

  秋风呼啸,卷起茅草屋上的稻草。

  屋内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字画也被吹得左右上下摇摆起来。

  油灯被吹得忽明忽暗,明惠大师起身,关上了窗子,油灯那点子微弱的光才算是勉强保住。

  正当明惠大师转身之际,他突然听到身后陆砚安的声音。

  在明惠大师看来,自己这个学生是千载难逢的聪明,也是千载难逢的真仁德慈善。明惠大师知道,自己这位学生是能成大器的,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不会太好。

  因为他的心过于仁慈。

  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官场的,可他偏偏又心怀天下,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

  明惠大师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锅。

  自己年轻时满怀壮志,连带着教出来的孩子也都这样。

  可他现在老了,却开始后悔。

  后悔看着自己教出来的这些孩子们一个个的跟嫩葱似得钻进官场里,然后在铡刀之下被砍得连根都没了。

  如此,明惠大师终于明白。

  有些事情,无力回天。

  他选择了辞退隐居。

  可陆砚安并未放弃,他在明惠大师隐退那日跪在他的书房门前起誓,一定会继承先生的愿望,肃清大周的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盛世清明。

  此事做起来有多难呢?

  难于上青天。

  他干了一辈子,依旧认输了。

  明惠大师知道,他劝不住陆砚安。

  他只希望天道能开开眼,让他这学生一路顺遂,别误了如此纯净的一颗心。

  一开始,陆砚安确实就如得到了天道相助一般,顺遂至极。可今年入夏后,他的境遇就变了。

  起起落落,漂浮不定。

  明惠大师略通演算之术,他替陆砚安算过一卦。

  大凶。

  可这大凶中,又有转机。

  只是转机微妙,到底能不能抓住,实在是未知数。

  今日,当陆砚安来找明惠大师,明惠大师再次看到自从于马背上跌落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学生,立刻被他那股萦绕在眉宇间的戾气所震撼住。

  旁人或许看不明白,可明惠大师一眼就从这张人人神往的佛子面容之上看出了几丝不祥之兆。

  大凶之兆已至,他这学生似乎并未抓住转机。

  自家学生变了很多,明惠大师猜测,或许这位如他年轻时一般励志改变世界的学子终于明白,那种属于命运的无力感了吧?

  可刚才下棋说话之时,明惠大师却发现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命运的无力感或许还不足以打破自己这位学生坚韧的内心。

  似乎是因为那位苏家小娘子。

  明惠大师听说,那是荣国公夫人送来给陆砚安冲喜的小丫鬟。

  按照这位学生的惯性,他若一醒,必定是要将这位冲喜小丫鬟安妥处置好的。

  自己这位学生虽心善,但也不是毫无原则,任人拿捏的软泥。

  这样的冲喜救人法子,他晕着的时候无法拒绝,醒了以后定是要处理干净的。更何况,听说这位小丫鬟还是心有所属的,如此一来,他这学生更是不可能将人强留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他不仅留了,还将人带到了篁落庙。

  别人或许不知道篁落庙对于陆砚安的意义是什么,明惠大师却知道。

  陆砚安母亲的牌位就被供奉在这里。

  这里于陆砚安来说,就是触及心灵最近的地方。

  陆砚安此人看似好亲近,实则淡薄至极。

  他能将那位苏小娘子带到这里,就说明了那位小娘子对于他的特殊性。

  外面的秋风并未停止,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幽长起来。

  “佛陀弟子阿难曾经说过,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男人苍白纤细的指尖捻过灯芯,油灯彻底没了光亮,茅草屋内陷入黑暗。

  明惠大师看不到陆砚安的脸,只能听到他不那么平静的声音。

  明惠大师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这位冷清冷性的学生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诉求。

  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么一点七情六欲。

  明惠大师问,“那么你呢?”

  陆砚安回答道;“我愿永坠地狱,只求她得偿所愿。”

  “住持!住持!”外面突然传来小沙弥的声音。

  小沙弥一路跑过来,跑到近前的时候突然发现茅草屋里的油灯灭了,他以为住持要睡了,便赶紧敲门。

  “怎么了?”

  住持推开窗子,探出半个头,白色的胡须被风吹得糊到了脸上。

  “有人不小心进了竹林子。”

  “竹林子?”明惠大师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他转头看向陆砚安,“那不是你小时候弄的迷宫吗?”

  “嗯。”陆砚安起身,他站在黑暗里,小沙弥只感觉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慢慢靠近。

  “谁进去了?”终于,男人走到近前。

  小沙弥仰头一看,一张极干净的脸,温柔和善,浸着月色,仿佛带上了一抹佛光。

  小沙弥呐呐道:“好像是一个叫于清明的人。”

  苏慢慢提着灯笼在竹林面前等,终于等来了人。

  为首之人是陆砚安。

  男人看到苏慢慢,也是一愣,随即便道:“你知道了?”

  “嗯。”苏慢慢点头,“于大人不顾劝阻,进去了。”

  而且进去之前非常兴奋,那样子分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免费的密室探险。

  因为贫穷,所以于大人非常喜欢免费的东西。

  就算是非常厌恶的某些贪官的席面,他也照吃不误,甚至还要领着整个大理寺钦的人去,最重要的是,他会不要脸的打包,然后还不给礼金,一度被众人拉入黑名单。

  “里面没什么危险,就是走不出来而已。”陆砚安如此提醒着,“我去找他,你回去歇息吧。”

  “我跟你一起去。”

  苏慢慢不放心于清明。

  “没关系,赵跃会陪我。”

  苏慢慢转头,看到了站在陆砚安身后的赵跃。

  赵跃朝苏慢慢拱手。

  苏慢慢抿了抿唇,点头道:“那好吧。”

  陆砚安领着赵跃正准备往竹林里面去,小娘子突然叫住他,“你回来之后,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陆砚安一顿,然后点头,“好。”

  苏慢慢由小沙弥陪着回到厢房,她取出从竹林前面的那块地上捡到的一个东西。

  她猜测,这可能是于清明不小心掉的,因为上面沾着很明显的素菜汤渍,甚至还有一粒米饭。

  她刚才见到于清明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衣衫上面沾着素菜汤的汤渍,领口上面也沾着米粒。

  这位于大人的吃相依旧是很离谱啊。

  苏慢慢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打开这个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那个声音的催促下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就像是上天故意让她捡到的。

  苏慢慢犹豫了一会儿后,决定顺应自己的第六感。

  按照她的性格,平时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因为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但那股第六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苏慢慢甚至觉得她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定要打开这封信。

  信被打开了。

  苏慢慢看到上面的东西,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信件内容完全就是未来式的预告,时间在发生红莲教被灭之前,甚至在她跟陆砚安还在讨论户部尚书贪污案的时候,于清明就收到这封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于清明跟她说的神算子。

  难道算命真能算得这么准?

  苏慢慢继续看。

  信笺的落款是游先生。

  这位游先生是谁?就是神算子吗?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他也是……穿书者?

  苏慢慢第一时间就想到去找陆砚安,她连外衫都没有披,就直接奔了出去。

  屋子里亮着灯,苏慢慢以为陆砚安回来了,直接敲门。

  门被敲开了,苏慢慢提裙进来,却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人。至于为什么有灯,是因为陆砚安还带着那盏绣球灯。

  绣球灯被置在床头,照亮了本就不大的屋子。

  男人不在厢房里,苏慢慢只得在里面等着他回来。

  因为出来的急,所以她没有穿外套。

  苏慢慢哆嗦着抖了一会儿,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暖和的椅子坐下来。

  那就是陆砚安书案后面的椅子。

  这张椅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苏慢慢往上一坐,登时就感觉到一股暖流。

  她又拿起旁边的毯子给自己盖上。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啊。

  苏慢慢正准备小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书案上面的书:《官家小姐跟秀才书生成婚后的那些年》。

  苏慢慢:……

  陆砚安居然在看自己的小说?

  苏慢慢心中涌出一股骄傲感。

  虽然她现在跟陆砚安的关系不太好,但作为一名作者,遇到自己的读者,自然会比对普通人更为宽容。

  苏慢慢坐正身体,视线一瞥,发现小说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她轻轻抽了抽,是一封信。

  落款是……游先生。

  油墨很新,是新写的。

  小娘子抬头,看到书案上还未完全干涸的砚台。她立刻又取出于清明落下的信件,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苏慢慢心中所有的疑团突然就解开了。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自己都能穿书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其实或许,她心中隐约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

  陆砚安最终在竹林里找到了昏倒的于清明。

  原因是他不小心掉沟里了,那沟很浅,普通人最多崴个脚,他却直接吓晕了。

  真是瘾大却菜。

  赵跃辛苦的将吃得肚子越发圆滚的于清明背起来,跟着自家公子从竹林里出去。

  “于大人不是两袖清风吗?为什么会这么重。”

  赵跃不解。

  陆砚安道:“两袖清风不等于瘦。”

  赵跃:……好吧。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压力肥吧。

  幸好赵跃身体素质好,不然还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于清明背到厢房去。

  陆砚安和赵跃到厢房门口的时候,就见小娘子正呆呆地坐在石阶上。

  夜已经很深了,她穿得很单薄,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喷嚏,然后继续发呆。

  “怎么穿这么少?”陆砚安下意识皱眉。

  苏慢慢回神,看到赵跃背上的于清明,“于大人找回来了?”

  赵跃累得满头大汗,“是啊,掉沟里了。”然后他一抬头,却发现自家大奶奶的表情才像是掉沟里了,眼睛还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哭的?

  怎么回事?

  气氛怎么又好像不对了?

  赵跃觉得自己作为大公子最忠心的奴仆,一定要为自家大公子向大奶奶证明,大公子为了她都做了哪些事情。

  “大奶奶,其实大公子知道您写了小说,还让奴才去买了一千本呢!”

  “哦?书呢?”苏慢慢没想到赵跃会说这件事,她下意识问。

  “哦,卖,卖了……”

  “哦,倒卖了啊。”

  气氛陷入古怪的安静之中,赵跃在陆砚安面无表情的瞪视中,同手同脚地背着于清明走进旁边的厢房。

  “跟我进去吧,外面冷。”陆砚安绕过苏慢慢推开屋门,请她进去。

  “不用了,看到于大人没事就好了。”说完,苏慢慢就要走,陆砚安褪下身上大大氅替她披在身上。

  苏慢慢刚想拒绝,便听男人道:“生病了更不好。”

  苏慢慢无奈,只得接受了。

  大氅上沾着男人的温度,带着一股她熟悉的佛香,很暖和。可苏慢慢的表情却有点冷淡,她半张脸埋在雪白色的狐狸毛领里,只露出一张眼,眼眶微红,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湿漉的晚霜。

  苏慢慢将自己的手缩进大氅里,指尖蜷缩的很紧。就如她此刻面对陆砚安时,那股无法放松的紧张状态。

  男人并未察觉到小娘子的变化,他想起来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苏慢慢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想让你注意安全。”

  当然不是这四个字。

  陆砚安停顿一会儿,“晚安。”

  “嗯。”

  小娘子裹着大氅走了,陆砚安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晚霜沾湿了墨发和薄衫,然后才走进屋子。

  屋子里的绣球灯依旧亮着。他坐到书案上,身下的垫子似乎带着一点热度,又似乎没有。

  陆砚安心烦意乱,因此并没有发现书案上面细微的移动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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