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_野红莓
笔趣阁 > 野红莓 > 第二十章(下)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十章(下)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李鸢今天没来由的昏沉,手痛,趴桌睡了四堂课。搁别人,任课老师一板槽的粉笔头早就嗖嗖射出去了,搁他,双标吧,爱睡睡吧反正也有谱儿。委屈了彭小满,膀胱里一泡尿憋了三堂没撒,看李鸢埋着脑袋睡得香,实在有点儿不忍心闹醒。中午放课撒丫子奔食堂前,着实不能再憋了,拍拍肩,求他抬个板凳露个能挤出去的缝儿,李鸢头也不抬地翘起了板凳。奈何没啥默契,落下凳腿的时机拿捏有误,胯下惊魂,彭小满好险没被他挤冒了尿。

  下午连堂体育。自打体测长跑过了以后,这课虽变得可有可无,可到底也没有老师敢再随随便便占着不放了,好歹体育老师人都识相,不是那些被偏爱就有恃无恐的主,不难为人,做做体操做做热身俯卧撑也就算完成任务了,多半是上一半儿就解散自由活动的。

  今天是坐位体前屈,看着不累,实则堪比上老虎凳的隐性酷刑。

  李鸢陆清远缑钟齐一众,操场墙根下排排站一列,面目凝重地齐齐抖腿。

  “老班绝对天蝎座我告你们!他妈的他就故意把那货搞我边上来坑我的!”游凯风蹲地上做着横向拉伸,腿上那条限量贴身李维斯眼瞅着就要给他挣开了线,“日,那货上个课跟老师互动个没完不说屁话也不跟我说一个?他妈搞得跟我怎么他什么一样,怎么那么欠呢?”

  陆清远肢体韧性非常,横叉竖叉抬腿就来,若果做零,妥妥属于骚断腿的那种。他边抖腿边看游凯风地上挣扎,“你才是欠我看,看人不爽还要跟人说话?有病吧你。”

  “废话我他妈坐里面儿我好歹要出来上个厕所吧?”游凯风皱着面目站起来拢腿收胯,“我说让让,他你妹的就跟没听见一样,我要不是看他一时半会的还不禁揍,我早特么把他脑袋按抽屉肚里了!”

  续铭换座儿过后也是相当之不爽,他被分到班里一个最能瞎咋呼的姑娘,比起周以庆有过之而无不及。半天的时间,瞪着俩汪汪大眼把续铭从头到脚打探了个遍,上到祖上几亩田,下到梦遗哪一年,光是续铭保温杯里泡的是罗汉果还是胖大海就问了两遍,叽里呱啦不得闲。续铭好比西天如来遇上了手心里撒尿的花果山猕猴,庄重如他,也恨不能指天骂娘。

  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无怜悯地看着游凯风,环臂抖腿道:“我懂你。”

  李鸢手插兜,嫌日光灼人,眼皮又往下耷拉了几分。听游凯风说起撒尿,才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彭小满揪了把草杆儿,编了个小环儿,问,“你中午上厕所的时候我是不是压到你了?”

  “哎哟我可谢谢你,你还记得呢?”说起来就胯下一紧,彭小满把一根草杆送进嘴里咬着,“蛋差点儿让你挤去一边儿了,跟比目鱼一样。”

  “实在抱歉。”李鸢“嚇”了一声,扬起了嘴角,似假似真地道歉:“我当你纸片子似的,给你缝就能飘出去呢。”

  “你怎么不说我就是缕烟呢,也别缝了,钻个眼儿就行了呗。”彭小满把手里的草环搁在手心,亮给他看,“怎么样,也算是法国顶级珠宝设计工匠的水准吧?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李鸢靠着墙,一脸的“你就一**”,“就问你gay不gay?”

  “真爱无敌,不惧世俗。”彭小满硬掏过他揣在兜里的那只左手,将圆溜溜的草环往他小拇指上一套,“我这眼简直比游标卡尺还准诶,正正好,爷赏你了。”彭小满顿了顿,在他手上又轻轻攥了一把,顺势游走上去,握到了他的腕子,“你的手真的好烫。”

  “谢少侠。”李鸢抬手,才仔仔细细看清了那个草环儿——出乎他意料的精致,三根草茎缴绕而成的别致样式,有点类似他那件秋毛衣上的元宝针。那件秋毛衣当初还是李小杏帮他织的,特特做大,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了三年,手肘部分磨损严重。他翻了翻眼皮,抬手抵了抵额头,“烫么?感觉有点烧……”

  “你昨天淋雨回家是不是没——”

  话被体育老师猛一声响亮的钢哨打断:“拉伸结束过来器材这边集合!按学号排队站好!”

  登时哀声四起,好比哭丧。

  对于女生而言,坐位体前屈相对轻松,十到十五厘米推距通常不成问题。有意思的就是看男生推,硬胳膊硬腿,搞不好就是个负分儿。陆清远坐上软垫并拢那对儿长腿,屁股好险怼出了垫外,按理说一点儿优势不占,奈何柔韧性太好,一推推了个十八厘米,对得起他体育特长生的名号;续铭比例不错可惜不高,万年端着脸,推的中规中矩,算他难得拔不了头筹的一项。

  可到缑钟齐这儿就有意思了,身子且长且僵,看着愣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给用上了,到底连推板都没碰着,竭力顶了顶指头尖,勉强推了个负五。二年二班第一个负分儿,获得了同学的热烈鼓掌。

  游凯风比他强不到哪儿去,且胖且僵且长,往下一拱身,T恤下摆便蹿上了后背,露出一大块儿雪白油亮的五花肥膘,李鸢站他背后看着辣眼,啧了一声侧开了脸。彭小满倒还是个仗义的,见游凯风动作艰涩行状凄惨,犹如一个自己给自己剪着脚趾甲的大肚孕妇,忍不住趁体育老师低头填表的功夫,膝盖凑他脊梁骨上迅猛一压。

  “哎哟卧槽谁啊!”游凯风低头一句闷声虎吼,嗖,推出去个十九点五,破了目前为止的最高纪录,又惹四下一阵惊呼。

  游凯风颤颤巍巍下了垫子,活像被人肛了一夜,面露菜色且揉着尾巴骨地追了彭小满两大圈,“你他妈的!”

  彭小满在学生堆里灵活穿行,末了趁机躲李鸢背后揪着他衣摆不放,“吕洞宾与狗你就。”

  李鸢按学号顺序坐上了软点,屁股下面一阵蓬软,顿感周身骨骼都在作痛,带着隐隐的酸胀。体育老师瞥了眼纱布,问了他一句手行不行,李鸢干点点头,没说话,吸了口气,伸直双臂俯下上身去贴近双膝。指尖触到金属推板的刹那,他戛然耳鸣,如同水流涌进了脑内,竟嗡嗡成韵,强按着不适皱眉向前推送,呼吸通道又被戛然阻隔,致呼吸不畅头脸发胀。力竭后起身,晕晕沉沉更甚,听老师报了个六点五。

  从软垫上站起,好比从一朵流云迈向了另一朵流云,这么腿根发软地向下一跪,就又是一场松软香甜,无忧无愁的美梦。

  “哎你!”

  彭小满展臂,接住了李鸢轰然朝他坍塌而来的身子,猝不及防地抱了满怀。李鸢一时无法回神,耷拉着的脑袋贴上了彭小满的脖子,滚烫如一只冬天马路牙子边的油漆桶烤山芋。

  李鸢后来也不明白,那么多人,怎么单单就跌他身上去了,巧合么?

  “我去!李鸢。”彭小满在他脖子上一摸,推他的肩,慌了:“你、你这是高烧啊?”

  下午三点的明溪路是不常见的,高中生嘛,披星戴月,朝五晚九。李鸢想起来明溪路上,有家油绿油绿的中国邮政,每次上学经过,它还大门紧锁着尚未营业,再等到下学经过,人倒已经早早关门了。今天这么坐在出租车里路过,才难得见它营业的样子,门可罗雀,冷清的不行。所以人情寡淡的现如今,信件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李鸢靠在椅背上出神,彭小满的一只手伸过来,往他额上一碰。

  “爽么?”李鸢问他。

  “时机不对,冬天应该很爽。”彭小满的整只手掌贴上去,还是烫得不行,“咱们学校什么鬼医务室,连袋儿扑热息痛都没有,还在坐那儿嗑瓜子我去,改成收发室得了呗叫毛医务室。”

  彭小满的掌心柔软,贴上去冰冰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李鸢闭眼:“你以后出息了,可以给母校捐一个。”

  “要捐我就捐栋楼,顺便换个食堂承包商。”彭小满收回手,指指李鸢书包侧袋里的保温杯,“光捐个医务室也太抠了,你得多喝水,去办公室给你灌满了。”

  李鸢慢吞吞地拧开杯子,倒了热气腾腾的满满,“凯爷说以后要给鹭高捐个游泳池,你俩一块儿吧省得麻烦,顺便让校长给你俩铸个铜像。”

  “我没死呢,铸个杰宝的铜像。”彭小满嫌他晦气,呸了一口,“你一说凯爷……啧,你俩真的,基情四射,你今天站起来一倒,你没看他电光石火蹿过来那速度,嗯,怎么说?博尔特也就那样儿了吧。要不是因为我俩住一块老师觉得我能捎带手,他那会儿恐怕背着你就奔二院了。”

  “他是怕我一伸腿瞪眼,没人陪他吃食堂上厕所给他作业抄了。”李鸢吹了吹杯盖里的热水,往座椅里又陷了一寸,“对不住少侠我又晦气了。”

  “没关系你晦气你自己你随意。”彭小满摆手,“还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差点儿烧晕。”

  “羡慕你有人着紧。”彭小满盯着他贴着杯盖口的嘴巴,“羡慕你发个烧,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一个个恨不能蹦过来给您亲自心肺复苏。”

  “瞎凑热闹呗。”

  “凯爷苏起陆清远他们听了你这话,得众筹买凶要你的狗命。”彭小满笑他不知好歹,“我在云谷那年犯了病,倒在操场那儿弄死也站不起来,最后连120都是我自己打的。”

  李鸢侧过头看他,把水杯拧上装回书包,“为什么?”

  “因为他们会怕呗。”彭小满耸耸肩,看向另一侧车窗,“他们大概会觉得说,诶哟好吓人,怎么回事儿,这人跪这儿什么毛病?我不敢动他,还是去叫老师吧。就没有人真的会及时走过来说,同学你痛不痛,是不是哪里难受?片面吧,不过,反正……我没有遇到。”

  李鸢对他这段话,不知是回应以怜悯还是认同,无奈只能转过头,合着眼皮倚着车窗不说话了,眼眶似乎因为高烧而正微微干涩,于是抬手揉了揉。

  李鸢课上险些高烧要晕,吓坏了一帮,当属体育老师受了大惊,差点儿蹦起来打120。开玩笑呢,我课上出这事儿,还体育课,特么真出事儿了算谁的?到底还是李鸢自己昏沉沉地从篮球架下站起来拦着,说没事儿,不至于,就是一时腿软没使上劲儿,请假回家吃个药就成。

  老班闻风便撂下钢笔下来操场查看情况,游凯风自告奋勇打报告要陪着送他回家,老班以一句“你别想翘晚自习”驳回,话头转向彭小满——要不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吧,顺路,也捎带手。合情合理。

  李鸢听了没吱声,一屁股坐回篮球架下撑着胀痛得一个俩大的额头,彭小满也没说不好,也不觉得难为。

  明溪路的行道树依次驶向车尾,出租车师傅回头冲着彭小满,“前面临泉路修地铁,我这出租过不去得从高架绕,你们看行不行?”

  “绕……得绕多少钱的?”彭小满去摸裤兜里揣着的一把零票。

  “哎哟,这么近我又不是黑车,正经打表能绕你多少啊?!”师傅跟听笑话似的。

  李鸢从口袋里拿出张五十的往彭小满手里一塞:“您绕吧。”

  彭小满见李鸢头一歪,整个重心往车窗上一瘫,弱势的样子,微微蜷了蜷。彭小满既不是心疼也不是讨好,单纯觉得他那样会磕成脑症荡,靠起来不舒服。犹豫了一刻,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胛骨。

  “嗯?”李鸢转头,灼热的鼻息乍然拂过彭小满的手指头,彭小满应激性地往回缩了缩。

  “来吧。”抖抖自己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右肩,“靠那儿你回头再吐人一车,这儿今天限免,不占白不占啊。”

  李鸢听了笑:“平常不限免是什么个价来着?”

  “论钟点算,少说……也得万儿八千吧。”

  “你那肩膀头子,八成是金镶玉的。”李鸢坐直,重心左移,缓缓靠上了彭小满的右肩。夏季校服是涤纶的料子,易脏易皱也并不柔软,倘若依靠乌南江的硬水浆得过了头,便会略略发硬且不贴身。李鸢隔着这样一层带着透明皂气味的衣料,用左侧脸颊,感受了彭小满皮肉下骨骼的精小错落,与崎岖嶙峋。他的躯干很温暖,那温度,类似于鸟类的翅下。

  “巨gay。”

  “就你得了便宜还逼话多。”彭小满换了个坐姿,使肩膀得以抬高,以便李鸢这个大高个靠下来不会太难受,“少侠什么初体验?”

  “硌,非常硌。”李鸢闭着眼,想说你瘦过头了,超模也不如你了。

  “妈蛋。”彭小满转过头笑,“现在知道凯爷的好了吧。”

  下午三点的青弋悠哉到出常,学业前程皆可暂时抛诸脑后。冒尖的楼顶,森绿的树梢,即使是高架上,有了那样不低的行驶速度,也令人觉得进程甚缓,砥实向前。天气并不依预报所言那样,所谓的万里响晴,但毫无云翳,碧蓝清湛。彭小满想摇开车窗吹吹风,想着靠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又没敢。

  李鸢腰上吃了点儿劲儿,没有完全卸上去,可到底一米八的个子,斤两自然很是不小。可彭小满近乎神异地觉得,那份重量并非沉重到使人压抑,相反,那种类似于经年积累的丰实的分量,好比熟宣上的那一柄温煦剔透的白玉纸镇,正温柔而不失力度地,镇着他那颗时常浮沉不适的心脏。

  彭小满遥看窗外,天上远远飘着只断了线的风筝,非常渺小,天地自得。

  车停在筑家塘门口的**树下,打表收了十二。李鸢和彭小满都是瘸着从车两侧下来的——李鸢靠麻了左半边身子,彭小满被他压麻了右边身子。俩人皆跟中风似的拧巴着胳膊腿儿,恨不能直奔老菜场后门的那家盲人推拿。

  “谁能给我来个分筋错骨手。”彭小满转动着嘎八嘎八直响的颈椎,怀抱书包,姿势吊诡,犹如奇行种。

  李鸢回过头,神色带着明晰可辨的疲惫不适,与佯装出来的抱憾,“真对不住,本派不教这招儿,不然我铁定错了你。”

  “你是不是恨我?”那天李鸢说给他的话,彭小满来了原本奉还,跟着他上了门洞,得亲眼看他开锁进家门吃了药躺下,他才能算光荣交差。

  “不不不。”李鸢慢把书包滑至胸前掏钥匙,慢吞吞摇头,“我敬您。”

  “滚蛋。”

  筑家塘的旧筑楼梯逼仄晦暗,稍不留神,就碰了头蹭了灰踢,要么就翻了谁谁家攒着过年烧炉子的煤球堆。一前一后走上三楼楼梯口,两人皆听到了一阵从上传来的低声言语,回头分辨也简单,是个中年男人的小声言语混着女人的盈盈笑声,外加一阵金属碰撞的开锁声。

  其实挺正常的一声儿,偏偏因为发声者那强压着嗓子的低语方式,而显得尤其暧昧,说不明白,黏糊糊的。

  彭小满没在意,却看面前的李鸢先是怔了怔脚步,后是转头朝他比了个噤声,又朝自己按手,示意别动,别跟。

  “……”彭小满便依他要要求不动了,张了张嘴,看他面目神色陡然冷肃了下来,鼓了下胸膛,抬脚像是要继续紧步上楼。彭小满看不懂的是下一秒,他那像是一时之间倏尔盈满的凛然与热望,突然又像被兜头凉水给泼灭了一般,净剩了沮丧犹疑。他往上站了两阶,抿着嘴歪着头,还是那个牛逼哄哄的样子,冷冷望着四楼不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彭小满不说不动不代表不看,他顺着李鸢看过去的方向抬头,潦草看见一个白且微胖,披发粉色衬衣的中年女人背着手包,低头进了右手那户的门;门里有人招呼,那人飞快地伸手关门,彭小满又潦草看清了半张中年男人笑容可掬,乐呵地近乎有些局促的脸。

  李鸢他爸,真像,李鸢老了铁定就长他爸那样儿,真是亲生。

  人在经历极具戏剧感的场面时,大悲大喜往往来不及积累预备,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滑稽感。彭小满心里一声咯噔,脑子活络,那种强自克制的男女氛围近乎一眼就懂——狗血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什么鬼!第一反应尤其的下意识,没去考虑李鸢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而是想脱口而出“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先走了”后,转身就跑。没料想李鸢也是逃,他默不作声地手揣兜,越过彭小满,一迳下楼,头也不回。

  “哎?”

  彭小满一愣,反应过来,转身去追。

  到底是病恹恹的,身上的高热还没下去,李鸢也没走远,返回到了筑家塘的**树下,蹲着拆了一盒包里塞着的烟。也不知是烧得手抖,还是恼怒得手抖,彭小满跟过来,看他手里的火机苗子,对了约摸四五秒,才对上了嘴边的烟头。

  一时无言,李鸢闷着不说话,彭小满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

  琢磨了一刻,走过去与他并排蹲下,捻起他丢在脚边的烟盒金纸,折了只小拇指指节大小的千纸鹤。**树上早早就有蝉了,嗡扰不歇地叫着,花开如漫天红霞,晕染着深浅,秀美且罗曼蒂克。彭小满边折边想起他爸彭俊松,严父,打小逼他看名家,蹲马桶也得抱着本名著才让脱裤子。

  他想起来史铁生也写过篇《**树》,里头有句经典的,说,人有时只需静静的待着,悲伤也成享受。

  抽完一支,彭小满蹲着陪他又抽完了一支,直到李鸢末了终于深深吐了口气,顶了顶鼻尖擤了声鼻子,才摊开掌心把那只金熠熠的迷你小纸鹤炫给他看:“不想回家就先去我家,你得吃药。”

  李鸢接过那只纸鹤,“你奶奶呢?”

  “这个点儿,肯定找老太太们搓麻去了,青弋雀神。”彭小满站起来拍拍手,“走吧,咱俩孤男寡男。”/p

  请收藏本站:https://www.675m.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675m.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